林谨宴脸上忽地僵住了。
他故作惊讶道,“岳父他怎的病了?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他又生挤出一抹笑容来,“既如此,咱们快快回侯府备些厚礼,我亲自陪你登门探望,也好给我一个尽孝的机会。”
这些话是他忍着恼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就不愿再往将军府花一个铜板,所以才来这药铺堵人的,没想到她竟敢当众给他置难看。
且不说将军府他之后究竟去与不去,若此刻他不好好回答这女人的问题,只要走出药铺,不消半日京城便会谣言满天飞,使他落个不孝的骂名。
如今临近科举考试,皇上又是最重孝义,若传到皇上耳边,他便算是完了。
他在心中暗骂,这个女人真是恶毒!
江晚柠看着林谨宴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自感叹,从前她怎就看不出这男人如此虚伪,不仅会伪装,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父亲卧病在床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竟完全当作不知,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透。
她满脸冷淡地看着林谨宴,带有三分英气的绝美面容,让人很难挪开眼去。
“世子当真愿意同我一起去将军府,在爹爹榻前侍疾?”
被江晚柠步步紧逼,林谨宴有些心慌意乱。
他装出满脸温柔的模样,“岳父是你的爹爹,于你有生养之恩,那便也是我的爹爹,我理应孝敬他,同你一起榻前侍疾再正常不过,我怎会不愿?”
江晚柠只觉他这话十分可笑,这人竟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违心话,心口不一也不怕咬掉舌头。
她满脸疑惑道,“既世子如此孝顺,那爹爹已经病了一年有余,你怎从未去他榻前侍疾过?哦……我忘了,世子还不知爹爹病重的事情,可是永安侯府和将军府也只隔了几条街,每逢年节世子也会代我登门走动,怎会不知呢?”
是啊,若是两家时常走动,岳父生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日药铺客人不多,个抓药买药材的,也有几个患者排队让坐诊大夫诊治的。
刚刚大家也只是对一进门便带责问语气的男子比较好奇,没想到一番对话听下来,大家竟然听出了惊天大事。
岳父卧病在床已经一年有余,作为女婿的世子竟然毫不知情,这可真是稀罕事!
一名排队买药材的客人,一脸震惊道,“天呐,这不就是新婚当日替夫出征的女将军?”
有人回道,“人家刚刚已经说了,娘家是将军府,这世子是永安侯府的,那还有假?自然就是女将军本人了。”
旁边一名妇人愤然道,“人一小姑娘家替他出征,他可倒好,竟对岳父不管不问,连岳父病了一两年都不知,这人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孝不义之人,真叫人瞧不起。”
排在她身后略上了年纪的男人,伸手拽了她衣袖一下,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千万不要被他听见,人家可是永安侯府的世子,以后可是要继承侯爵的,若是惹恼了他,随便动动手指,你可想过后果?”
那妇人当即捂住嘴巴,一脸惊恐状,“我滴老天,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当中有人讥讽道,“他都能做出如此不孝不义之事,还怕旁人说呀。”
“长得风度翩翩,内里竟是如此不堪,啧啧啧……”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