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明白了。
之前,他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死,会活到第几天,会不会被别人不信任。但是此刻他不在这样觉得了,他现在觉得,想要活下去,就要干掉其他十一个人。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一如刚刚,别人对他的无情和漠视那样。现在同样如此,他想要活到最后,那么就要漠视别人的生命。选择自己活下去。或许,这才是这个所谓的实验室最根本的目的。
各自为营,各自为战,靠的,就是自己的生存能力。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其他谁死都没有关系。
“我叫徐至安,至始至终的至,随遇而安的安。”冷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感情。张楚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就把目光投了过去,因为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是个少女。
个子不高,胸部平平,腿也不长。皮肤很白,但不是正常的白,而是那种病态白,没有任何光泽的白。头发半长,应该是没有经过任何梳理而随手扎了一个短马尾。耳侧的头发被别在了耳后。脸有点婴儿肥,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偏瘦。
他不认识少女,却被少女的双眼所吸引。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好像不会反射光芒。
绝望。张楚在这双眼睛里面看到了这样的信息。没错,就是绝望。
他见过这眼睛,也听过这声音,但不是属于这个少女的,而是妈妈,自己的妈妈。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在自杀前的那几天,妈妈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当时,妈妈的声音也是这样的冷淡,这冷淡不是普通的冷淡,这是透着绝望,无助和漠视一切的冷淡。
“妈妈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想不想去?”张楚想起了妈妈在自杀之前的那个夜晚对他说的话。在当时,妈妈无论是神色,语气,还是眼睛中流露出的深邃都和这个少女现在的样子完全重叠。
这个少女经历了什么?
他默默的看着少女,看着她领完了手机和银行卡,然后如同一具尸体一样硬邦邦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过程中,她在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不只是他。张楚看到少女在回到座位的时候,有好多目光都在一直跟着她。确实,少女给人的感觉太怪异了。按理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随时随地的死去,或许今天,或许明天。那么有少女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至少其他人,包括他在内,还都是想要活下去的。脸上的表情和语气,就算是伪装,也要伪装的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是这少女给他的感觉却是没有任何的伪装,一如她素颜的脸庞一样,把所有内心的细节都给曝光了出来。
生无可恋。没错,少女给人的感觉就是生无可恋。
徐至安,至始至终的至,随遇而安的安。张楚记下了这个名字。
邓隆醒了。
张楚以为邓隆会乖乖的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至少如果他是邓隆,他会这样做。但是邓隆没有,他苏醒后,就恶狠狠的和车务员对视。“我会杀掉你的,一定会。”
“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车务员那张看似万年不会变的扑克脸这一次终于有了表情,厌恶的表情。
“欺负新人啊,乌鸦大教官。”开车的司机也参合了进来。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懒散的味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吧?你是明知道邓隆是我挑的,所以才看他不爽对么?虽然那个张楚是你挑的,不过护犊子没有你这么护的吧?刚刚你动手,我没有吱声,因为我这人大度,不像你这么小心眼。可你是否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白狼,想打架直说。”
“别别别,我可不想在当三个月的司机了。这样,咱们换个玩法,咱们来赌邓隆和张楚谁活的久?”
“赌多大?”
“十万黑币。”
“好。”
“呦,很有自信嘛。听你的语气我怎么有些心虚呢?嘿嘿嘿。那我可要增加点难度了,你们这些菜鸟给我听着,杀死张楚的人,如果能活着回归基地,我个人奖励他五千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