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很自然的走到周茹和沈婷面前,他看到这母女俩明显还有些胆怯,一副很惧怕自己的样子。
不过相比于周茹一直低着头,沈行知发现年幼的沈婷倒是不时的偷偷看自己,那样子有些好笑,明明很想看自己,可又表现得很畏惧。
“嫂嫂好像很怕我?是不是在嫂嫂眼中,行知是个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人?”沈行知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茹,别说他这样子还真有点阴险恶人的样子。
屠二和一众奴仆侍女都远远的退开,低着头假装没有听见沈行知在说什么。
昨日沈行知一言不合就杀了大管家,这种不由分说亲自动手的举动,与一般的帝国勋贵确实大为不同,所以在旁人眼中正如沈行知自己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杀人如麻喜怒无常的人。
“承蒙主君不计前嫌,没有为难我们孤儿寡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周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极力表现出恭敬的样子。
看到周茹这个样子,沈行知笑容渐渐收敛,而后语气有些肃然的说道:“好一个不计前嫌,嫂嫂可知自己为何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沈行知这一问让周茹明显一愣,而后身躯都紧张的颤抖起来,她慌忙的跪下,还拉着沈婷也跟着跪下。
跪下之后周茹也没说话,或许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或者她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沈行知伸手将母女二人扶起,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怪只怪大嫂太过心善了,希望这些年的经历能让你有所改变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婷儿改变了。”
在沈行知看来,周茹算得上是个贤妻良母,可也是她的心地太过善良,并不适合这种王侯之家生存,当她的丈夫死后,母女二人就只能任凭他人拿捏了。甚至几年下来,连府中奴仆都敢随意的欺辱她们,这本质上是她没了靠山的原因,可也与她性格有很大关系。
周茹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沈行知,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叔子,在她的记忆中当年这个小叔子也是不受待见唯唯诺诺,与如今完全判若两人。
“婷儿,还不快叫五叔。”周茹摸着沈婷的脑袋示意她叫沈行知,眼下沈行知可是她们母女唯一的靠山。
婷儿也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沈行知,倒是没有了先前那般畏惧,而后她却没有按照母亲的要求称呼周昂五叔,而是叫了一声:“叔父。”
沈行知也被沈婷这声叔父喊的一愣,而后他看向沈婷的目光也有些不同,接着他大有深意的对这个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问道:“你叫我叔父虽也没错,可为何不听你母亲的话?”
“我叫过二叔、三叔、四叔,可是你跟他们都不一样。”沈婷抬头仰视着沈行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天真的说道。
“哦,我与他们有什么不同?”沈行知也是来了兴趣,好奇的看着沈婷问道。
沈婷认真的看了沈行知一眼,与沈行知目光对视了片刻后才答道:“他们努力的装成一副好人的模样,可实际上都是坏人。你把自己装成坏人的样子,但你是个好人!”
“婷儿,不得胡言乱语。主君勿怪,她还小不懂事,都是胡说的。”周茹下了一跳,连忙将沈婷拉入怀中,又对沈行知不停的解释着。
沈行知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缓缓断下身子,目光与沈婷平行,而后轻轻伸手轻轻的佛摸了一下沈婷的小脸。
“大嫂生了个好女儿啊,以后我会好好培养婷儿的。”沈行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而后又站起身来。
周茹也不知道沈行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感觉当婷儿说出那番话后,沈行知看婷儿的目光确实不一样了,眼神之中确实多了几分溺爱,这倒也让她安心不少。
“既然嫂嫂来了,趁这个机会也与你说几件正事吧。”起身后沈行知忽然看看说道,他一边说一边随意的迈动步子走了起来,好像打算在这演武场散步一般。
“主君有何吩咐?”周茹拉着婷儿跟在沈行知身后三步开外,依旧无比恭敬的说道。
沈行知在前面走着,语气也很随意的继续说道:“我既然已经说了长嫂如母,便会真心实意的敬你,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倒是不用叫我主君。”
“这怎么行?侯府的女主人只能是小叔未来的正妻,就算小叔不嫌弃让我暂管这内宅,我也不敢窃居侯府主母的位置。”周茹诚惶诚恐的说道,她倒是能明显感觉到沈行知对自己确实像对嫂子一般,可她也是真不敢以侯府主母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