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藩回去之后,时间不长,他就把赵江流给安排到市人大去了,一方面,赵江流流露出要去市人大的想法,另一方面便是这次的事件,让王立藩下了决心,彻底让赵江流边缘化。
接到了市委的决定,赵江流的心情极为复杂,虽然待在市委副秘长的位子并不舒服,但是真要让他走了,却是又感到非常的失落。
如果能再往上进一步,那他没什么可留恋的,但如今,他并不是往上走,相反,还是往下走了。
赵江流被调整到市人大担任副秘长这事,很快就传到了高兰县里,马虎等人一得知这事,马上又紧张了。
常大富得知这事后,心说幸亏他没跳出来,全是赵江流的人在台面上搞事情,而他省报社的这个亲戚又没人知道,不然他也会有麻烦。
赵江流再一次被边缘化,让高兰县的本土干部充分认识到,高权和石云涛二人是深受市委支持的县领导,有人想撼动他们俩人,没那么容易。
常大富也是充分认识到这个事情了,知道想从上面来动摇高权和石云涛二人的地位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这样,常大富便觉得就要从内部增加自己的实力,好让高权和石云涛不敢对本地干部再做什么。
工于心计的常大富看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现在在县政府担任县长的刘楚。
刘楚不是本地人,刘楚之前在安州市另外一个县担任镇委记,被提拔交流到高兰县担任副县长,接着是县委组织部长,后来当了县委副记,直到现在当县长。
刘楚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高兰县工作接近十年,算是半个高兰县人了,马秀和高权在高兰县所待的时间没法和他比。
由于刘楚在高兰县的时间比较长,与高兰县的本地干部就比较熟悉了,因而刘楚就是不当县长,在高兰县的影响力也不小,因为他之前当过县委组织部长。
如今当县长,权力就比当县委副记时大多了,县长拥有的可是实权,只要有些事情他敢直接作主,高权都没多少办法。
只是那样做,就会与高权产生矛盾,就像赵江流和高权的关系一样,刘楚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赵江流就是前车之鉴,他想安安稳稳地当县长。
刘楚在县政府一团和气,与高权的关系也处的很不错,因而如果暗中没有人在搞事情,高兰县此时应当很平静的。
但还是有句话说的好,平静只是相对的,不平静才是常态,事物是在矛盾中发展的,刘楚不可能不想拥有实权吧?而他一旦想拥有实权,就不能事事都向高权请示汇报。
比如说,一开始他事事向高权汇报,过了一阵子,有十件事情,他就只汇报九件了,再过一阵子,可能就只汇报七件、八件事情了。
再往后,刘楚便是挑着事情汇报,腰杆也直起来了。
所以当县委记只能抓大放小,如果事必躬亲,县长也确实难做事,而县长也想有个人的政治抱负,不能完全唯县委记马首是瞻。
高权此时虽然不是事必躬亲,但因为有赵江流的前车之鉴,他就比较在意刘楚的表现,如果刘楚事事向他汇报,他就很高兴,如果不汇报,他就觉得刘楚有什么想法了。
刘楚有时也能觉察到高权的一些不好情绪,但他渐渐不想迁就高权的要求,而想有自己个人的主张,时间一长,就与高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常大富此时看到这一点,觉得要想增加他在高权眼中的分量,就要向刘楚倾斜,支持刘楚在县政府的工作,让刘楚有实力与高权进行角力。
与此同时,常大富联络本地干部,紧跟刘楚,而对高权和石云涛二人敬而远之,这等于变相驾空高权和石云涛二人。
至于韦承运,常大富知道他与高权的关系不错,但韦承运现在与刘楚的关系也比较好,因而也要想办法让韦承运跟他们走在一起。
韦承运此时确实与刘楚走的比较近,因为他想做什么,刘楚都支持他干了,成了县政府的实权派,比在县委那边当政法委记好多了。
而他在政法口那边还有小跟班,就是马全,这样,他不当政法委记,也可以掌控到政法的权力。
相比起刘楚,高权有时候会管他,韦承运就觉得不舒服,觉得高权还在他面前摆省委秘的臭架子,以为他必须要听高权的。
而高权此时事事听石云涛的,韦承运也不喜欢,因而不如与刘楚走的近好了。
韦承运只是在面上还要听高权的,不然,高权发起火来,对他也不利,但实际上,他与高权已经渐行渐远。
这天晚上,韦承运出来吃饭,请他吃饭的是强胜公司的老总高玉强,马全也过来了。
当着韦承运的面,高玉强说:“韦县长,兰河沙场那边我想承包过来,您看好不好?”
韦承运听了便说:“现在沙场不还是尹国辉的吗?你怎么好承包?”
高玉强笑着道:“尹总已经不在高兰县发展了,何必再承包兰河沙场,而且我听说常坤已经出来了,放话说一定要夺回沙场,尹总这个时候最好把沙场转给我,不然,麻烦就大了。”
韦承运听完这话,又是一脸愕然,转头便看向马全。
马全阴着脸,过了一会儿说:“常坤还在查他老子被人砍那件事,这小子早晚是个麻烦。”
韦承运听了这话,心里一沉,不知说什么好了。
高玉强又笑着道:“韦县长,这事交给我好了,我来摆平,不过尹总那边,麻烦你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想承包沙场,给个方便。”
闻听此言,韦承运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哦,那我和他说一下吧,不过,这事你们要处理好,别再闹的县里不得安宁,到时,都会有麻烦。”
高玉强笑着道:“韦县长,您就放心吧,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扫了马全一眼,韦承运心里头又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