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作福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市纪委,这事说起来都怪他老婆,要不是他老婆天天在他耳朵边聒噪,他也不会纵容他小舅子在宁安区搞经营。
虽然他反对他小舅子找他帮忙办事情,但是当他小舅子打着他的旗号找人办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制止,只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当作没看见。
甘冲挪用这五百万元给他小舅子使用,一定也是这种情况,甘冲想讨好他,便把这五百万借给他小舅子使了。
可是这种事情办起来应当很隐蔽的,怎么会让人给捅到了纪委去呢?
难道是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
刚回到区政府大院的时候,一下车,正好碰到了王寿生。
王寿生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去哪儿了?
王作福抬头一看,见是王寿生,心里一怔,王寿生今天满面春风的,遇到什么好事了?
自打王寿生当了常务副区长后,与他的矛盾就显现了,王寿生过于霸道,凡事都想自己作主,这无疑是侵犯了他的权力边界。
因而一看到王寿生,王作福便皱眉头,因为王寿生见到他时,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把胸口抬的高高的,大有不把他放在眼里之势,而今天却是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怎么会有这种转变?
王作福忽然想到今天纪委找他问话的事,是不是王寿生知道了?
王寿生背后是市委主要领导,即使不发生这事,王作福都能感受到威胁,又发生了这事,他更加感到不好了。
如果这事处理不好,搞不好他的区长之位有可能被拿掉,王寿生极有可能取他而代之。
王作福回到办公室坐不住了,想了想,又下了楼,去市政府大院找孙立强了。
孙立强是市长,王作福觉得有必要向孙立强说一说这事,万一市纪委要针对他,好让孙立强保他一保。
石云涛在王作福走后,安排马建波好好了解一下王作福小舅子的情况,结果发现,王作福的小舅子在宁安区接了不少工程,工程总金额加起来大约有五千多万。
王作福小舅子的公司原本是一个小公司,如今却是发展起来了,赚了不少钱。
王作福说他不知道他小舅子做的那些事,这说起来谁信啊?
退一步讲,或许王作福没有直接安排别人帮他小舅子的忙,但是他小舅子打着他的旗号去四处拿工程,难道他一点都不知道?
区里的干部还能不把这事告诉他?
石云涛觉得不可能,王作福不是聋子哑巴,他是区长,每天汇集到他那里的信息很多,他小舅子的一举一动,绝对会有人报告给他,而他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王作福这相当于是纵容默许他的小舅子在他的辖区内经商做生意,而至于挪用公款一事,即使与王作福没有直接关联,他也要负间接责任。
甘冲想拍王作福的马屁,又经不住王作福小舅子的要求,才做出了这等蠢事。
在甘冲被双规之后,王寿生打电话给石云涛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甘冲承认没有?还说这事甘冲根本做不了主,上面有人压着他这么办。
王寿生差一点就说出这事是王作福压着甘冲办的,责任就在王作福的头上。
王寿生此时巴不得想让市纪委把王作福也给双规了,然后好空出位子他好接任。
石云涛自然不会告诉他案子是什么情况,就应付他一句,把王寿生给打发了。
接完王寿生的电话,石云涛寻思这事该怎么处理。
甘冲无疑是一个蠢货,干出了这么大的事,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要身陷囹圄,而王作福呢,虽然不承认挪用公款与他有关,可他纵容他小舅子在辖区内四处拿工程,弄的宁安区乌烟瘴气,这样的干部还能让他待在区长的位子上吗?
但是如果不让王作福干区长了,能让王寿生接区长之位吗?
王寿生无疑有这种野心,石云涛觉得不能让他得逞。
想罢,石云涛先向楚云平报告了一下,提了对王作福处理的问题,甘冲说是受了王作福的指示,才将钱挪用给王作福小舅子,现在王作福虽然不承认,但也不能完全摆脱责任,因此建议调整王作福的职务,不然,甘冲因为此事进去了,而王作福毫发无损,他小舅子也是一点事都没有,以后还是吃香的喝辣的,这让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怎么想?
楚云平蹙眉头想了想这个情况,觉得也是有些不妥,但是调整区长这一级别的干部不是纪委记能说了算的,要向王立藩汇报才行。
事后楚云平向王立藩作了汇报,而石云涛随后也去找了王立藩。
楚云平去找王立藩,属于正式汇报,而石云涛去找王立藩,则属于私下行为。
见到石云涛后,王立藩就说了王作福的事情,问王作福的问题很严重吗?需要调整他的职务??
石云涛便说:“这事影响太恶劣,如果不调整他的职务,传出去,会说王作福背后有保护伞,只查甘冲这样的小虾米,不敢查王作福这样的大领导,到时,对老板您可不好。”
一听这话,王立藩啐道:“你这是骂我呐,是说我是王作福的保护伞是不是??我告诉你,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可没过来找过我。”
石云涛闻听此言,奇怪道:“老板,王作福没过来找您说明情况?”
王立藩道:“没有啊,或许人家不像你想的那样,做过什么亏心事。”
石云涛瞄了王立藩一眼,想了想说:“老板,他不会去找了孙市长吧??这码头拜的有点不对啊。”
王立藩觑他一眼说:“你少在这里瞎掰扯了,我想了,如果把王作福调走,谁能去当区长呢?王寿生能不能接王作福的位子??”
一听这话,石云涛问:“老板,王寿生是不是过来找过您了?我不信您不知道他心里头打的什么小九九,您要是让他当了区长,那宁安区就成他的一亩三分地了,将来准出事不可。”
王立藩听了呵呵笑道:“何出此言呢?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