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把这张纸条收进空间,并一直保持着淡定的样子,可出城一路向西之后,她就不装了,“舅舅,怎么陆观还会被抓么?
还有,岳家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我在无终山几天,隐约从众人谈话中,知道拱卫司从忠勤伯孙子周芒口里,撬出他之所以逃往灵河这个方向,主要是他家在盘山有一批极忠心的护卫,正奉命寻找前朝藏宝,他自知家里做过的事,想找来让护卫先把他藏好并保护他。
也就是说,在我们看到那些刀枪时,拱卫司已从伯府拿到半张图正在盘山里找着。
周芒在狱中疯了,而陆观助他逃亡时,有无听到什么,不得而知。
所以我推测陆观可能一直被人监视着,他一个没记忆的人,生活中不可能跟原主保持一致。
你说他危不危险?这一切得靠他自己小心化解。”沈长岁说完见她皱起了眉。
沈小叶问:“原来忠勤伯姓周,那么周向是和他家有关么?”
“还真是。”沈长岁讲的更细一些,“岳锦轩被禁足在家,因为他昨下午看见德润布行东家的大宅外全被巡检司弓兵围着,还好奇的上前问了句,回到家就被揍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找先生问了问。”他放缓车速,顿了顿,又道:
“先生跟我讲了前因后果,说是审出周向乃是忠勤伯养大的孤儿并跟着姓周,他一直奉忠勤伯的命令,拿着半张地图找前朝战乱中的遗宝。
天知道宝藏主人画出的半张藏宝图,居然不是藏宝所在的无终山,也亏的他们有耐心找。
忠勤伯后来查知另半张图在北虏一个部落族长布赫手中,于是想方设法跟那边联系上。
对方要拿到粮食布匹和茶盐铁锅,才答应给图,然后忠勤伯利令智昏同意了,可巧,那些布是德润布行以极低价格提供的。
结果给过一批货之后,才发现对方是从布赫部落叛出的另一个兀翰部落,货出了图没得到。
然后,忠勤伯府为了报复,找到真正的布赫部落劫掠兀翰部落新近找人买的货。”
沈小叶问:“德润布行不会只靠着一个伯府吧?”
沈长岁道:“先生也不知,但以前捐献家资也是忠勤伯代表接收的,且周芒逃来灵河有无向德润的东家求助,说不清。陆观更是不记得。
德润布行即便过了这关,生意也定然会极度收缩。”
沈小叶又问:“周向呢?伯府抄家后他还不急流勇退?”
“周向等人假做义军后人的名义完成任务从关外回来,发现忠勤伯府被抄了。
他们几个也不敢再在盘山寻宝,于是暂时栖身到曾经认识的钱庄表叔那里。
之后不甘失了优沃生活,又联络分散的护卫找布赫部落想再寻遗宝。”沈长岁笑了笑,说:“布赫部落还想再白得一批货物,他就找到七错渡口布置成有人转运兀翰部落货物的仓。
诱使丰久冒名去找商家接货时,一面追杀一面救,然后一把火烧了仓,还把人两个手下送入大牢,其实那仓里根本没放多少东西。”
“周向是个人才呀,很该把他放到鞑虏那边搞事情。
可那天的丰久看着也不笨,为何着了道呢?”沈小叶一般不低估别人。
沈长岁摇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他并不喜跟他一起南下的达达人,顺手除之。”
“听这一晌,我觉着就陆观最糊里糊涂的。”沈小叶要不是从舅舅这里听过渡口失火那天抓到鞑虏的经过,也迷糊着。
但她却不知,陆观一点也不迷糊。
他刚刚从饭堂里走出,自从伤愈到国子监上课之后,他才发现国子监并非自己固有印象中纨绔混日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