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慕氏神色匆匆,显然是赶着去威远伯府帮三姑娘的。只她是如何知晓,三姑娘出事儿了?
“司湛……”屠凤梧却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眸中的黑雾浓郁得化不开一般,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素来听闻,战王不近女色,却是冷漠无情。只却是无人知晓,他竟也动心了。”
屠鸢鸢,你的魅力可真是够大的……
罗楼身上寒毛竖起,愣是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继续盯着她,还有屠谦然那头,想必那背后之人,也是时候出来了。”屠凤梧放下笔,将宣纸随手卷了卷,随意地丢到一旁。
罗楼应声而下。
战王府中,卫茅却是在与司湛说着同一件事儿。
“属下已经让人盯着大牢了,不过这几日却是没什么动静,也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难不成威远伯府是要放弃这个什么屠谦然的了?”
自家王爷雷厉风行地折断了屠谦然的手,更是叫屠谦然在牢中生不如死,起初卫茅却并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
“真正该心急的人不急,你急什么?”司湛却是坐在桌前,悠闲地喝了一口茶,舒适地眯起双眼。
“也是,威远伯府中,便只有一个儿子,若是放弃了他,难不成还能有旁的替补出来不成?不过王爷,你怎么知晓,定是会有人来救屠谦然?”罗楼抱着长剑,初时他还以为,王爷折断屠谦然的手,只单纯为着替三姑娘泄愤呢!
司湛放下茶杯,目光淡淡,“镇国公似乎说过,威远伯夫妻的不同寻常,想必这背后应是有什么人在出谋划策。”
既然屠谦然是威远伯府中唯一的嫡子,那么威远伯府中的那些人,便定是不会放弃此人。既然如此,他们便唯有向那背后之人求助,方能将屠谦然给救出来。
说不得,屠谦然会对娇气包动手,都是受了旁人的指使。
“王爷,您猜除了咱们,会不会还有旁人在等着那背后之人露面?”
听连翘那丫头说,今日清晨,屠凤梧身边那属下,似乎还送了些东西过来。也不知晓那神秘的庶子,会不会亦是早便开始等着那背后之人出来了。
正想着,窗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哨声,卫茅顿了顿,连忙走了出去。
司湛的唇角,却是微微的往上扬了扬,手指轻叩桌面,轻声道:“来了……”
果真,待到卫茅回来后,面上却已带上些喜色,“王爷神机妙算,屠谦然被放出来了,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意,听闻是景子默去求了皇后娘娘。”
景子默……
“景子默,有意思,这一趟水倒是愈发的浑了。”司湛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景子默,可不是那等会管闲事儿的人。那人素来是个谨慎的,又怎么会做这等事儿呢?只怕不过是旁人的一个幌子罢了。
“要不要属下去查查?”瞧着司湛的神色似乎不大对,卫茅开口道。
司湛却是摆摆手,“不必了,本来也没打算便这般容易将人给找出来。”
不过既然马脚都露出来了,离真相又怎会远呢?
重新端起茶杯,望着里头已经凉透的茶水,司湛却是垂下眼帘来。看来这昭都中,却也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干净的。
“去探探杜康的口风,若是能为本王所用,却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是。”
屠凤栖去上房请了安后,便回到了锦绣阁中呆着。她现下似乎要长成大姑娘了,胸口处竟是隐隐有些闷痛,想起前世自己便是在这两日来的月事,便多留了个心思,吩咐空青将东西给准备好。
待到交待完一切后,空青带着笑意走了出去,桑支却是走进来。
“姑娘,三夫人来了。”
桑支话音方落,三夫人便已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了。她哼了一声,见着屠凤栖正坐在椅子上,不免皱了皱眉头,“东西,从哪儿来的?”
“三婶儿急什么,既然来了,不若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儿。”屠凤栖端起茶杯,白皙无瑕的小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三夫人嘲讽地嗤了一声,却也不曾驳了屠凤栖的话,只理了理裙摆,坐在她的正对面。桑支极有眼色地奉上了一盏热茶,三夫人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桑支便放在那儿。
她拿起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香袅袅,约摸半刻后,她竟是当真平静了下来,便是声音亦是平稳了下来,“你差人送过来的东西,我看过了。那药渣子确实是当年我生下语儿后,曾用于调理身子的汤药。如嬷嬷请人看过了,里头掺杂了致人不孕的药物。”
“这是三婶儿的事儿,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那丫鬟的供词……当年我本还以为,那贱婢是死在了外头,却是不知,她竟是与二房勾搭上了。也是了,二房惯会收买人心……”三夫人抿了一口茶,狠狠地磨磨牙。
她便说了,这些年她与老爷同房的时日不少,只却是偏偏怀不上身孕,原是被二房的贱人给下了药!
屠凤栖却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眸清澈懵懂,粉嫩嫩的嘴唇微微勾起,似乎别有意味。她的手指搭在桌案上,声音软糯,“三婶儿是来与我抱怨的吗?我听说,二哥哥已经从大牢中出来了,先前二哥哥是因何入狱,这昭都里头,却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真是奇怪,二房当真是愈发的有恃无恐了。”
“你想知晓什么?”三夫人神色一变,二房有恃无恐……可不是有恃无恐么?
“三婶儿多虑了,我并不想知晓什么。二房三房,在我眼中都是威远伯府的人,无论是谁风光了,都是喜事一件。”小姑娘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无害至极,“我只不过是为三婶儿觉得不大公平罢了,都是一家人,却偏生要分出些三六九等来,着实是不大应该。二姐姐横死湖中,白芷一尸两命,这可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只因着牵连到了二房,却都变得无关紧要了。三婶儿不觉得,祖母对二房似乎有些太过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