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在某些时刻惊人相似。
譬如南流景还是想要推平冷宫,在冷宫这块区域大兴土木,建造一座新的宫殿。
再譬如,这座宫殿的名字还是叫摘星宫。
[摘星宫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姚容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困惑。
南流景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竖起食指晃了晃:“我先卖个关子。等到宫成之日,母妃你就知道答案了。”
他这么说了,姚容也不好再追问。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南流景叫来几个禁卫军,跟他一起去长信宫摘柿子。
几人合力之下,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两棵树上的柿子就都摘完了。
那些没熟的柿子都被抬去捂熟,已经熟了的柿子被南流景亲自分成了很多份送人。
他没有厚此薄彼。
除了梁光誉和齐明煦这些心腹外,朝中不少武大臣也都收到了柿子。
得知这柿子是产自南流景种的柿子树,而且这柿子还是南流景亲自摘下来挑选好的,不少大臣都有种荣幸之感。
尤其是那些官职不高的臣子,更是满心欢喜。
三皇子为什么不送其他官员柿子,偏偏送了他们呢?这说明他们平时的表现都被三皇子看在了眼里啊!
而那些没有收到柿子的,比如礼亲王和礼部尚等人,都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听说了众人的反应,南流景不过一笑了之,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姚容却有些感慨。
当年南流景想要送出柿子,这份心意却被人弃之如敝履。
如今,朝中人人都以能收到他送的柿子为荣。
接下来三天时间里,南流景一直在忙着梳理朝中事务,忙着熟悉朝中大臣。
永庆帝和六皇子这两个人早已被他抛到了脑后,直到听说永庆帝苏醒之后和六皇子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南流景才想起这两个人。
“结果如何?”
“六皇子将永庆帝打伤了。”
南流景将两人关在一起,本就有让他们狗咬狗的意思,闻言只淡淡道:“别闹出人命就行。”又继续忙碌去了。
与此同时,朝中大臣们也没有闲着。
他们正忙着跑来跑去堵人。
他们先是堵住梁光誉,想要从梁光誉那里探听消息。
比如说梁光誉什么时候倒戈向南流景了,再比如说永庆帝如今情况如何。
梁光誉滑得跟泥鳅似的,看似说了很多,实际上什么都没有透露。
朝中大臣们又跑去堵姚盛安,哭喊着让姚盛安别开祠堂。
姚盛安被他们吵得不行,干脆闭门谢客。
眼看着明天就要再次召开大朝会了,礼亲王连夜将礼部尚等人叫到他的府邸。
众人一见面,先是抱头唉声叹气起来。
但抱怨完了,事情也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吧。
礼亲王无疑是表现得最积极的一个人。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他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主动开口道:“三皇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我们不同意他问永庆帝的罪,他就要改名换姓,今天齐明煦还问我,觉得宁这个国号如何。”
礼部尚头疼:“你们说,三皇子为什么非要治永庆帝的罪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翰林院掌院轻轻叹了口气:“我今日特意进了宫,将利害关系都陈述给了三皇子听,你们知道他回答我什么吗?”
“什么?”
“三皇子说,他要为天下人讨一个公道。季玉山和季贵妃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永庆帝承担不起皇帝的责任,总不能逃脱掉自己的罪责。”
公道这个东西,在世间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没有利益重要。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一些人将它看得比性命还重。
而这个人,恰好还拥有讨要公道的实力……
在众人愣神之际,翰林院掌院走到窗边,仰头看着天上那轮皎皎孤月,感慨道:“在座诸位与我相识几十载,都知道我年少时家境贫寒,是靠着给县令公子当伴读才能够读识字。”
“那时,我曾在上读过一句话,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