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别墅内部,森特帮的人更多。
两千平方巨大别墅前院,持枪帮众站在队伍的两侧,密切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还有人时不时穿梭在人群中巡查,提防任何异动。
这片草坪以前开过各种名流聚会,被修剪得一丝不苟,如今杂草丛生,堆满了各种各样乱糟糟的物资。
这些物资大多数都是米、面这些主食和罐头,连个遮挡都没有,就直接露天放着,被雨水浸泡,和垃圾没两样。
荀年拿起来看,这种意大利面是超市里最便宜的品牌。
保质期到去年年底。
见荀年拿着面并不马上买,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似的,森特帮小弟“嘿”了一声:“放下500美元,把面拿走。不然就快滚,别影响后面的人。”
荀年:“我有说不要吗?”
丢下500美元,荀年将意大利面揣进口袋里。
要走的时候,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
刚才开枪杀人的寸头男,此刻悠然坐在别墅三楼走廊的躺椅上。
身边的手下给他剪好雪茄,递给他。
他把手里的香槟喝完,杯子递回去,换过雪茄。
烟雾缭绕间,寸头男度假般轻松惬意,和楼下在雨里用毕生积蓄买物资的灾民们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寸头男用雪茄点了点荀年的方向,歪着嘴对身边的人说:“看这穷酸的华国人,恨不得用眼睛把意大利面吃了。犹犹豫豫的看半天,不会心存侥幸,觉得到这儿可以讨免费的食物吧?”
一旁的小弟跟着笑道:“就算森特先生真的大发善心,也轮不着她们。”
荀年抬头,透过密匝匝的雨幕,和寸头男对视。
寸头男打着两个唇环,没有眉毛的脸庞上,那双凶戾的眼睛即便带着笑意,凶残冷酷的意味依旧浓郁。
寸头男没想到这华国女人敢这样看他。
更意外的是,这双眼睛居然令他逐渐不安。
正要去拿武器的时候,荀年移开了视线,什么也没说离开。
寸头男反而松了口气。
没必要和混蛋置气,她是来收集情报的,在收集到情报之前不要随便杀人。
荀年双手抄在兜里,走到另一边卖羽绒服的“摊位”。
卖羽绒服这边倒是有遮挡,将原本别墅的遮阳伞从泳池那边给挪了过来,挡着两排衣架。
衣架上挂着一整排各种颜色、长短不一的羽绒服,肮脏,沾着不明污渍。
看上去像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这些羽绒服没有厚实到能扛住现在超低温度的款式,一水的薄款羽绒服卖到大几千美元,还一群人在竞价。
她站在人群之后,目睹了这场丧心病狂的竞价。
最后一位秃头大叔以000美元的高价拍得了一件单薄且破了个窟窿的羽绒服,欣喜若狂。
荀年对这些人的心态有点好奇。
森特帮肆意杀人,高价卖垃圾,还随意嘲弄灾民,就这还有人觉得森特是大善人?
M国的人也不见得都是M吧?
看有人用200美元买了一块过期的面包,当场狼吞虎咽,对森特帮感恩戴德。
或许在他们看来,生命面前尊严已经一不值,尊严可以随便践踏,但是肚子得先吃饱。命都保不住,谈何尊严。
荀年身后有两个穿着单薄夹克的男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自己在原地颤抖,试图用抖动把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身体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