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进家门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心里的肉票叠好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才推门走进了家里。
看着桌子上仅剩的一个窝窝头,秦淮茹把它拿在手里,倒了一杯开水,就这样吃了起来。
“呦~回来了!”
听着贾张氏冷嘲热讽的一句调侃,秦淮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了,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嗦着手指头的小当,秦淮茹把手里的窝窝头又掰下来一小块,递给了小当。
小当看了看秦淮茹,笑着接过了这一小块窝窝头,立马开心地吃了起来。
这时从里间的炕上又传来贾张氏尖酸刻薄的声音。
“小赔钱货吃那么多干什么,饿不死就行了,反正长大了都是别人家的。”
贾张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秦淮茹就当没听见,只是小当害怕地往秦淮茹怀里缩了缩。
吃完手里的窝窝头,又给小当喂了口水,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筷后,拿过炉子上坐着吊壶,把里面的的热水倒在盆里,加些冷水调好温度,端到里屋。
“妈,棒梗,小当洗脸洗脚睡觉。”
说完先给棒梗和小当洗了脸,贾张氏自己也洗了脸以后,秦淮茹才给自己洗了脸,此时水已经不是很热了,秦淮茹又加了些热水,给两个孩子洗了脚。
一通忙活下来,又过去一个小时,秦淮茹催促着两个孩子躺下睡觉,自己则是解开了胸前的扣子,把粮仓凑到槐花嘴边,许是闻到了奶香,槐花张嘴含住大口吮吸着,嘴角溢出一些乳白色的奶水。
喂好槐花,秦淮茹对着还在纳鞋底的贾张氏说道。
“妈,明天再忙活,睡吧!”
贾张氏听了这话,也放下手里的鞋底,把它放回到鞋筐里,然后脱掉外衣,躺到了炕上。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白炽灯那昏黄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一根通红的灯丝慢慢变暗,然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淮茹~妈也是…”
还没等贾张氏说出口,秦淮茹就打断了她。
“妈,别说了,赶紧睡吧。”
医院里,李建国正喝着何雨柱送来的鸡汤,大晚上的自然不可能是一大爷一大妈送来的,这个任务最后落在了何雨柱头上。
何雨柱送了鸡汤,一秒钟也没有停留,只留下一句,明天过来取保温桶,然后就潇洒地离开了。
只是看在李建国眼里怎么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打开保温桶,一股热气伴随着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李建国一闻就知道是出自何雨柱的手。
用保温桶的盖子当碗,从中倒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嚯,好东西还不少,枸杞红枣尽是些补血的东西。
医院的值班室,值班的丁医生抽了抽小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医院里经常能闻到鸡汤的味道,可是今天晚上的这鸡汤格外的香。
丁秋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吃不下饭,心情烦躁,晚上又来了几个急诊病人,等忙活完,食堂都收拾干净了,最后还是食堂阿姨给她拿了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看着手里勉强啃了一半的窝窝头,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鸡汤香味,手里干硬的窝头更加吃不下了,把手里的窝窝头放回饭盒里,起身拿起听诊器,离开了医生值班室。
来到医院走廊,香味就更加明显了,走了几步就看到一间病房门口的走廊上,好几个人在那里来回晃荡,眼睛都往病房里面瞟。其中还有两个小护士也在门口往病房里张望。
61年,三年旱灾的最后一年,不说农村,就是城里也饿死过许多人,也就是这里是北平城,整个新中国的中心,全国上下的粮食都优先供应这里,否则当年北平城整整七百多万人,估计也得饿死不少。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两个小护士抬头看到了走来的丁医生,连忙离开了病房门口,走到丁医生身前还跟她打了声招呼。
“丁医生好。”
其他人看到丁医生,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只是都在进门前狠狠地吸一个一大口空气。
丁医生微笑着对着两个小护士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来到半敞着的病房门前,发现正是自己做第一台手术的患者,在门口纠结了好一会,鬼使神差般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李建国看着推门进来的医生,嘴里叼着的鸡腿都忘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