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唰唰唰开始写起交代材料。
通过王福贵这里,林放还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齐海的矿上没有吴富宽的干股,是因为他的干股给了齐江。
就这样,继赵大军的举报信之后,王福贵的举报材料又送到了县纪委杨启胜手中!
杨启胜彻底傻眼了,即便他想方设法替吴富宽开脱,但材料源源不断!这可怎么办?
刚抹平一件事,又冒出一件事,而且是没完没了!
虱子多了也咬人啊!
吴富宽,老子真是保不住你了啊!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事不简单啊!
有人非要把吴富宽搞下去不可!
杨启胜思来想去,只能冒险了。
他暂时压下王福贵的材料,走进讯问室,把看守的人支了出去,关掉监视系统。
两天时间,吴富宽老了十岁,两眼浮肿,头发乱七八糟。
在这个房间里,吴富宽恍惚如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间软包装饰的房间,仿佛是个ktv包房,墙壁、床、桌子、椅子,通通焊死,全部做软包处理,就连用于记录的笔都是特殊软性材料,想自残自杀都不可能。
更让吴富宽难受的是,工作人员轮岗看守,时刻监控着每一个动作,就连上厕所都得在监视下进行。
看见杨启胜,吴富宽就像看见救命恩人一样,急忙问道,“杨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一天就能出去了吗?”
“老吴啊,你得罪的人太厉害了。我是冒着风险来找你,只有十分钟时间。”
吴富宽眼巴巴地看着杨启胜。
“第一天,我刚把你放出去,就收到苗桃花举报你强奸的信,所以把你叫了回来。我们把苗桃花喊了来,经过耐心地做工作,苗桃花终于承认和你是自愿的”
杨启胜为了替吴富宽开脱,向苗桃花承诺,只要她讲出实情,就不处分她,苗桃花这才承认吴富宽并没有强奸她。
“既然是自愿的,那为什么还关着我?苗桃花都承认了”
“苗桃花是帮你澄清了,可赵大军的举报材料又来了,他说为了当上财政所长,送了你五万块现金”
吴富宽的汗流了下来。
“我把赵大军叫来谈话,在我的暗示下,赵大军又反悔了,他送你五万块钱,没有银行流水做证明,加上你死不承认,我可以替你开脱。”
“刚把赵大军搞明白,王福贵的举报信又来了”
“老吴,王福贵这个,我可没办法了,你为什么收他的钱?又为什么不收现金,而是用银行汇款呢?银行流水可是有痕迹的”
杨启胜把一份材料放在吴富宽面前。
吴富宽看着材料,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双河片区煤矿、采石场很多,但多数在各村委名下,由个人承包。齐海和王福贵都打上了这些小矿山的主意,想把它们兼并到自己名下。
齐海有齐江撑腰,齐江给吴富宽打了招呼,让他帮忙。
王福贵则承诺,兼并成功后,每个矿山都给吴富宽20的干股。
就这样,吴富宽打着治理“小散乱”企业的名义,逼着那些小矿山企业主,要么关闭,要么兼并,这样都卖给了齐海和王福贵。
杨启胜叹了口气,“老吴,一桩一桩又一桩,这是外面有人搞你啊,不搞死你,誓不罢休。你想想,到底得罪谁了?”
吴富宽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情,咬牙切齿地说道:“周扬!林克辉!林放!”
“就是这三个人!”
“他们为什么要整你?”
“我把周扬的权都收上来了,所以他怀恨在心。我想把林克辉调走,可能他听到了风声。至于林放,是齐江让我整治他,结果一直没做成,反而让他们三个到了一起”
“老吴,让一步吧,人挪活,树挪死。你要是不让,他们再扔出材料来,我可真保不住你了”
吴富宽点了点头,现在只要能出去,其他的都不在乎了。他对杨启胜道:“杨记,你帮帮忙,去找一下齐江。你告诉他,只要周扬停手,我可以离开青山镇。”
“如果齐江不帮忙,你就告诉他:要么鱼死,要么网破!”
吴富宽说这句话时,语气特别凶狠。
这句话既是说给齐江听,也是说给杨启胜听。
鱼死网破,不是跟周扬鱼死网破,而是跟齐江和杨启胜鱼死网破。
吴富宽这是告诉齐江和杨启胜,你们两个不想法把我捞出去,我就把你们俩一起交代出来。
杨启胜不动声色点了点头,转身往讯问室外走去。
吴富宽怕他不帮忙,又强调了一遍:“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