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将夭宁儿抱上马车放在自己和东方煜位置中间,夭宁儿两手抱着厉爵右臂,头顺势靠在他肩上。马车一颠一跛的从临安北街往宣德门方向驶去,突然车轮轧到了一块大石头,拐了一下使车内的人惯性般的往前猛倾。
“唔,地震了地震了。。。”醉醺着的夭宁儿睁开眼,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抓了抓,惊恐的喊道。
“嘘嘘嘘。。。没地震没地震”厉爵抓住她伸出的手靠近她耳边说道。
“哈,厉爵,没地震啊没地震就好。。。”便又闭上眼睛,随着马车转弯惯性,夭宁儿把头靠在喝醉睡死在左边的东方煜肩上。
“嘶。。。”厉爵见夭宁儿整个人靠在东方煜身上,忙拽了她一把,左手越过她右肩搭在她左肩上,将她的头捂在自己肩上。
“公子,到宣德门了,您是要先把铮王送回王府吗?”莫羽掀开马车帘子问道,见厉爵环抱着夭宁儿,脸倒是刷的一下红了,忙说:“要不我直接把铮王背进铮王府得了?”
“不,莫羽,去把曲明和邢妈妈叫过来。”厉爵吩咐道。曲明是从小跟随东方煜的侍从,而邢妈妈是皇太后派来照顾东方煜起居的老宫女。厉爵在车上照看两个烂醉的人,等着莫羽回来。
“殿下,殿下”曲明和邢妈妈来到马车前,莫羽将东方煜背下车交给曲明和邢妈妈。
“曲明,邢妈妈,照顾好铮王,还有今晚的事不宜外扬。”厉爵嘱咐道。
“谢厉将军,老身知道怎么做的。”邢妈妈向厉爵躬了下腰后便随在曲明身后护着铮王往府内走。
“公子,现在是要去郡主府吗?”莫羽跃上马车,悬着脚,拿起鞭子问道。
“回将军府吧”厉爵答到。
“什么?郡主今晚又住您那?”莫羽惊讶的问道。
“少废话,赶紧回去。”厉爵严肃的命令声吓得莫羽急忙扬起鞭子。
“赵婶,赵婶,赵婶。。。”一下马车,敲开将军府的门后,莫羽便跃进府内喊着赵婶。
“啧”厉爵抱着夭宁儿进府无语的啧了一声,见着莫羽跟个傻叉那样喊着赵婶,像是庭院着火喊人救火似的,便忍不住踹了莫羽屁股一脚。
“呀,公子,你干嘛踢我?”莫羽没防备,差点摔在地上,摸摸屁股懵懵的问道。
“着火了吗?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厉爵咬着牙低声吼着,思索着自己怎么在边关捡了这愣傻子回来,更让他慌的是他这一喊要是把怀中这醉醺的家伙叫醒就完蛋了。
“怎么啦怎么啦”赵婶扯着嗓子跑了过来。
厉爵抱着夭宁儿,看着还在大声问莫羽怎么了的赵婶,转身加快脚步抱着夭宁儿往自己卧室奔去。他额头真真捏了把汗,从小便知女人最可怕的便是那把嗓音,特别是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以前自己的妈也是这般,每天早上叫醒自己的不是闹钟更不是什么梦想,而是妈那吓人的叫声,那一吼感觉就是能把自己吓得直接从床上飞到天花板似的,想想都毛骨悚然。也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赵婶并不是个藏有坏心思的人,便将她留在府中打理一切起居用食。
只是莫羽跟赵婶这一前一后的大吼大叫,把醉意熏熏的夭宁儿都叫醒了,昨晚才在大臣面前发了一次酒疯,如今醉了的她并不是如昨天那般被下药了、四肢无力了,而是喝了自己听雨阁的10来程桃花酿,发起酒疯来这将军府还能安宁嘛?
越是担心的事越会发生,夭宁儿惺忪的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的人。没等厉爵走出莫羽和赵婶所处堂屋的门槛,夭宁儿便推开他从他怀中跳下来。
“宁儿”厉爵感觉不妙了,对着跳下来的夭宁儿喊道,只是她没理会他,跌跌撞撞的往门外方向走,没一会竟在离厉爵只有五步远的门槛石条上脸正对屋内,咯噔坐下,两只手各握着自己的两只脚,将那鞋袜一只只的脱下往前甩,然后抱着门眯了眯双眼。
“宁儿,夭宁儿。。。”厉爵拾起甩在自己跟前的白色布袜,将它们一一套回夭宁儿脚上。
“哎呀,我不要穿不要穿,穿了我就不能感知地面了,我会摔死的。”夭宁儿睁开一只眼睛,生气的把厉爵刚刚套她脚上的袜子脱下甩掉,大声吼道:“摔死你赔吗?你赔吗?”
厉爵哈的叹着气直接在夭宁儿跟前与她面对面的盘腿坐下,来到这个时空前他就是因为好奇想看看那个能把宁弈宸打得鼻青眼肿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才招惹她的,好奇害死猫,就这样跟她一起被卷风卷到这,真是一言难尽。
“厉爵。。。”夭宁儿看到有人坐在自己跟前,挤着眼睛看才看清是厉爵。虽说是醉了,但脑子是清醒的,只是添了醉醺之意后,做事更肆无忌惮罢了。
她一把捧着厉爵的脸,凑近,突然眼角泛红:“我以为你会死,那什么战死沙场,什么什么裹尸,那样的话这世间就剩我一个了,要是那样的话我都不知会怎样。。。回不去深城,陶之镇还有中城。。。不管哪里都回不去了,在这里只有你,我我半个月都没睡好,特别是前几天,一闭上眼睛你就会有不同的死法在我眼前,啊呜。。。”夭宁儿竟呜呜的哭着,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嚎啕大哭。赵婶和莫羽站在厉爵身后,看着这叱咤帝都的翌阳郡主在自家将军面前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好奇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厉爵摸了摸啜泣着的夭宁儿的头,扯着嘴角眼中似含泪的笑着,月光照进门前,就像一个傻笑的大孩子摸着个小女孩的头,透着深情与宠溺。
“我们公子真温柔”赵婶不禁感叹道。
“赵婶你可不知在边关时公子可是跟魔鬼似的,哪像现在这样跟个傻子那样傻傻的笑”莫羽捂着嘴低声跟赵婶说,眼里满是恐惧。
“但是我想想也不怕”夭宁儿抬起头定了定,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我只要有钱会武功就什么都不怕”夭宁儿抽了抽鼻子说道:“然后我就很努力很努力的赚钱学武功,那些教我武术的都是没用的花拳绣腿,这三年里我学得最好的就是轻功,可能是我太轻了容易飘起,哈哈哈”夭宁儿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坐在她对面一直看着她的厉爵噗嗤一笑。
“那你这身轻功是哪位师傅传授的?”厉爵饶有兴致的右手托起下巴问道。
“我那个师傅啊,哈哈哈”夭宁儿大笑后:“他就是个老酒鬼,我就是拿了我们听雨阁的鸭脖和桃花酿去孝敬他老人家的。他说要想学好武功先练好内力,如果打不过就要赶紧逃。”夭宁儿那语气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所以你经常跑?”厉爵问道,声音温柔得仿若父亲询问女儿似的。“我经常一个人跑出来,总会遇到些惹人烦的人,你跟东方煜都不在,东方佑武力值不咋滴,那我打不过肯定跑呀,所以不知不觉就很会飞。”然后对着厉爵嘻嘻的笑:“不过也是神了,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关吧,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轻功水上飘,啊哈哈,虽然没飞机那么厉害能持续飞,但能保命啊,所以我可喜欢那老头子师傅了。”夭宁儿叨叨不停。
厉爵很是佩服她叨了那么长一段后还能最终回到主题,侧了侧头用手遮遮自己满脸的笑意。突然发现刚刚后面站着的莫羽和赵婶还没走,还越靠越近的在厉爵身后蹲下。
“公子,我们也想听听郡主的故事”莫羽咧着嘴笑意盈盈的凑过去。厉爵一个眼神狠狠的瞥了过去,吓得莫羽连忙起身拉着赵婶:“走,走,赵婶。”
“哎呀,小莫你干嘛拉我走?”走到堂屋外的廊道时赵婶甩开拉着自己袖子的莫羽呵斥道。
“赵婶,您没看到刚刚公子的眼神吗?在军营里,他一这样我们这些小兵就完蛋了,想想都吓人。”莫羽戏精上身般抖了抖身子,正转身打算回房时,听到堂屋咯咯的笑声越靠越近。
夭宁儿赤着脚跑出堂屋连奔带跃的跑到庭院处,厉爵一路追了过去,于是莫羽和赵婶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