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晚上，萧夜澜准时出现。
一切都会不一样。
谢千欢轻轻敛眸，“我知道人活在世上，不能事事仰仗他人，生与死总归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实在，可当时我除了相信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辜负我的这份信任。”
“本王……”
萧夜澜薄唇微启，似是想要解释，却又实在难以启齿。
谢千欢看着他，“所以，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来，还是临时遇到了别的突发状况，才导致你的失约？”
“你应该知道，本王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开口，而且从天牢劫狱没那么简单，势必要提前筹谋，本王安排好每个环节，做完所有准备之后才去找的你。”
萧夜澜仍是醉得厉害，头脑也昏昏沉沉的，他尽力用剩下的理智去向谢千欢解释清楚。
谢千欢扬唇，露出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苦涩的笑，“如果你已提前安排好一切，那最后为什么又不来呢？”
这个问题，让萧夜澜无法回答。
他抓住身边的桌椅，试图站起来，可酒精侵蚀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保持自己的四肢平衡。
刚站起来，又狼狈地摔了下去。
“既然你已经回来，那就别走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祈求。
谢千欢凉薄笑着，“怎么，你还想让我留下来继续帮你夺嫡？”
“本王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是想补偿一下你……”
“不需要。”
她飞快转过身去。
对一个死人说补偿，他自己不觉得可笑么？
如今京城的形势，她也掌握了七七八八，除了祁王萧崇以外，最受瞩目的皇子便是萧夜澜，只不过皇帝对他的态度摇摆不定，终究是利用多于宠爱，不像当年的先太子那般看重。
若是还有她这个战王妃在，一是能有太后的助力，二是能得京城百姓的民心，对萧夜澜而言，自然是利大于弊。
男人酸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即使你不愿留下，至少，让本王再多看你一眼，好好看清楚你的容颜……当年你走得太突然，太快，本王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谢千欢听见后面又传来摔倒的响声。
他倒是执着。
喝了一梦芳华，居然还能站起来好几次。
换成别人，早瘫在地上变成一团烂泥，只剩嘴巴能说话了。
她抿了抿唇，“不用过来，我们阴阳相隔，你是看不见我也碰不到我的。”
“本王……不信……”
男人一次次的扶着家具爬起来，又一次次的摔倒。
谢千欢的眉心微微松动，“我死得冤枉，面目丑陋，早已不是生前的模样。”
“那又如何，本王不在乎。”
这咣咣啷啷的动静，谢千欢真怕他会把房间里的值钱家具都给砸了。
她终于忍不住转回来，“我说了你是过不来的，而且我这次找你只是想问清楚，当年你到底为什么失约……”
话未说完。
一个高大的影子陡然压了下来！
扑面而来的酒气，吓得谢千欢不由自主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