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脸上温热的呼吸，溟渊有一瞬间的怔愣。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予寻已经直起了腰身。
“你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否则以后怎么和我住在一起。”苏予寻望向远处，口中低声地呢喃道：“我所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和平且温暖的世界，不像现在这样……”
他轻轻地嗅了嗅，说话的语调悠扬：“咖啡的香气……”
苏予寻转头看向溟渊，严肃地说：“安静地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也不许干，等我回来。”
不等溟渊回答，苏予寻便已经大步走向了远处。
溟渊的目光追随着苏予寻的背影，他现在的脑海中，全都是苏予寻刚才所说的话。
苏予寻一直坚信着自己会离开神域，回到原本的世界中。
至于溟渊……既然盖了他的章，那他必然是要带走的。
所以，寻寻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对吗？
溟渊低垂着眉眼，几缕散落的长发，从他的侧脸落下。
阴影遮挡了他的小半张脸，从这个角度看，竟显露出了几分忧郁。
突然，脸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
溟渊抬起头，苏予寻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捧着一杯咖啡。
“想什么呢？多愁善感可不适合你。”
他将咖啡送到溟渊的手中，然后自己微微仰头喝了一口：“尝尝？”
溟渊凝视着手中散发着热意的杯子，抬起手尝了一口。
“怎么样？”苏予寻看向溟渊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期待，话说出口后，他停顿了一秒，复又问道：“一直都没有问，你是……有味觉的吧？”
看起来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应该各种功能都是齐全的吧？
而且他记得，溟渊是吃过人类的东西的。
反正……那里倒是蛮正常的，还挺……
苏予寻的视线不由地微微下移。
溟渊不知道苏予寻在想些什么，此时他的心中，正思考着如何回复苏予寻所提出的问题。
“嗯……很独特的味道。”
他虽然尝试过人类的食物，但那只是漫长孤独的时间流逝下，因为无聊而寻找的一点乐趣罢了。
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的感触。
但之前寻寻为他做的牛排，他是一直记得那个味道的。
口腔中残留着一丝醇厚的香气，但……整体的味道他还是不太懂。
“呵呵……”
苏予寻看着溟渊脸上流露出的不解，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
他随意地坐到溟渊的身侧，看着远处来往的行人。
这一刻，苏予寻忽然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只要身边的人是……
“寻寻。”
“嗯？”
就在苏予寻思绪飘远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溟渊暗哑隐忍的声音。
好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别样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回应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溟渊的黑眸注视着苏予寻，他沉默片刻后，低沉开口：“我觉得现在……不，是‘约会’很舒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这种情绪他第一次体验，就如同他没有吃过太多人类的食物那般，无法对照，亦无法言语。
与杀戮和永恒不同，这是一种至今为止，其他任何都带不来的愉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