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里也不平静。
赵勋把自己的心腹叫到御房,商量这件事怎么解决。
有人说,直接把城外的百姓定性为暴民,直接绞杀!
有人说,杀鸡儆猴,杀把那十几个闹得最凶的暴民抓起来,当众处死,杀一儆百!
有人说,适当妥协,让暴民选出几个人,来宫里谈判,提出自己的要求,并尽可能完成他们提出的要求。
有人说,继续派钦差大臣,到灾区处置此事。可是派谁?却没有人说话。因为上一任钦差已经在坐船回京的路上,被人凿穿船底,溺水而亡。
有人说,让赵勋下“罪己诏”,说自己用人不当,引发民变,再保证杀了那些贪腐官员,给百姓个说法。
听到“罪己诏”三个字,赵勋气得直接扫空了桌上的东西,暴跳如雷。
“来人!”
“陛下!”禁军统领荣毅进到御房内。
“传我命令,调京畿大营一万人把这些刁民围起来,断水断粮,一直把他们逼死,不,逼走为止。”赵勋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陛下!”
“陛下,那是您的百姓,您的子民哪!”
“陛下,请您三思!”
“陛下!现在国内的百姓都在看您如何处置这件事呢!万万不可伤了百姓的心哪!”
“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是舟,百姓就是水,请陛下收回成命!”
几个大臣个个跪在地上,劝赵勋三思而后行。
朝中的五六个重臣,竟然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
赵勋双手紧紧握成拳,拿起茶杯,狠狠摔到了地上,大喊道:“滚!都给我滚!”
随后,几个大臣从御房出来,眉头紧皱,面色沉重。
“那陛下,京畿大营还派不派兵?或者派禁军过去?”荣毅继续问道。
一支毛笔凌空就飞了过去:
“你有脑子吗?你脑子去哪了!你是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是我派人要弄死他们,然后让更多的百姓去造反吗?!”赵勋一时之间歇斯底里。
“那我派人去搞暗杀?把他们暗地里全都杀掉?”
“你出去吧,别动哈,真是气死我了!果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个莽夫!”
骂累了,赵勋一下子坐在后面的榻上,闭上了眼睛。
走出御房的荣毅,扯了扯右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经过一个小太监身边时,打了个响指,然后出宫去了。
当夜,叶凌风的两万东北军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京城,驻扎在离京城八十里外的凤鸣山中。
叶凌风换上普通的世家子弟的衣服,时怡穿着女装,两人简单易了容,就往城门靠近。
城门外,成百上千的百姓手持棍棒,聚集在城门口,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个个脸上全是悲愁痛苦,嘴唇起皮,脚底全是血泡。
时怡的眼眶湿润了。
城门是进不去了,两人选了一处守卫薄弱的城墙,用飞爪进了城。
进城之后,绕过喧嚣的大街,两人回了家。
如今,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有一个老乞丐睡在家门口不远处。
叶凌风随手扔过去一块银子,却被正在睡觉的老乞丐伸手接了过去。
回家之后,家里一尘不染。几个客房全都有生活过的痕迹,时怡心中顿时暖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