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大喜日子,愣着干啥?还不快喝?装傻可躲不过去。”女帝江彻推了推身边不知道魂游到哪里去的江月,假意斥责道。
耳边丝竹声传来,伴着舞姬身上清脆的铃铛声,江月眨了眨眼,意识缓慢的回了来,总觉得一切,好像隔着一层蒙蒙的雾。
“皇妹估摸着是喝多了,陛下,您就别再灌她了。”一旁戴着凤冠的帝女皇夫娇俏的瞪了一眼女帝,帮着江月说话。
“她那酒量,这才哪到哪,你可记得你我大婚之日,她怎么灌我的?”女帝一手将人拽到自己怀里,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皇夫俊秀的额头。
大庭广众之下,皇夫哪肯这么坐她身上,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推开她手。
江月看着眼前的女帝,不知为何,眼中竟有些湿意,不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低低道了一声:“皇姐,好久不见。”
女帝愣了一下,看着江月含了泪的眼睛,随即哈哈笑了起来:“瞅你那样子,还真喝糊涂了。就装也算你装得像。”
“罢了罢了,不折腾你了,免得妹夫等不及,又恼你。去吧去吧,这杯喝完就放过你。”女帝将酒杯推到江月手中,自己拿了一杯,酒杯清脆一碰,仰头喝了下去。
“愿你跟你意中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女帝笑笑说道,倒拿着酒杯,酒杯中已然喝的涓滴不剩。
江月亦是一口喝下,喝完才蹙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喜袍,意中人,今日,是她大婚么?
君衍答应嫁给她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园子里吵吵闹闹,都是些久违的故人,见着她都举了杯,连声道喜。
按着她往常的性子,多是会推拒过去,但今夜不知为何,见着这些故人,分外感怀,来者不拒,一通喝下来,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
淮南扶着她,一路唠叨:“主子你也正是的,让你少喝点少喝点,非不听,等着吧,君衍少爷,哦,现在该改口了,君衍皇夫见着你这样子,准把你赶出来。”
江月此时半歪在淮南身上,痴痴傻傻的仰着脸,看着她,笑得像个傻子:“淮南啊,我也好想你啊。”
得,爷今晚病得不轻,见谁想谁。淮南有些无奈,叨叨道:“知道了知道了。”
到了寝房,门口候着的喜婆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哎呀,爷,这,这,如意在这,挑了盖头呀,左挑富贵,右挑如意,中间挑个贤惠夫婿,成双成对,满堂金玉。”喜婆引导着江月挑盖头。
明显君衍对江月这醉醉醺醺的样子不甚满意,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淮南喜婆面面相觑,果断地将江月扶在床上坐下,二人麻溜地滚了出去。
谁不知道他们这位主子,是个惧内的,好不容易将人娶了回来,这王府以后谁当家,那不是明摆着的么,她们哪敢惹着皇夫不开心。
江月醉醺醺的,坐也坐不直,斜斜的靠着床头,摆了摆晕乎乎的脑袋,紧紧的盯着身边的人看。
君衍也正看着她,眼里明显含了怒气。江月此时脑袋迷糊,哪看得出来这些晦暗的情绪。直伸手挑着君衍头上凤冠垂下来的珠玉流苏把玩,笑得见眉不见眼:“君衍,君衍,你答应嫁给我啦?”
君衍蹙着眉,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你看,你还骗我说回不来,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么。”江月嘟囔着。
“你喝醉了,我哪有骗过你。”君衍一句都听不懂。
“你骗我了!”江月不依,气鼓鼓回道:“你说了,你就说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君衍见说也说不通,只得哄着道:“知道了,是骗你了,我不好。”
江月闻言,眉头一拧:“你好着呢,你哪里不好,你是最好的。”
君衍闻言,哭笑不得:“好,是最好的。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说罢伸了手过来,要帮着她脱去身上繁重的吉服。
江月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双手抓紧自己的衣领,盯着君衍念念叨叨:“不行,不行,上次以为我把他当做你,气得掀桌子摔碗,这要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活剥了我?”
君衍蹙眉:“谁?他是谁?”
江月板着个脸:“他,他就是……”说着卡了壳。
“嗯?”
“他,他……他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