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西,江月并没有直接去赌场,而是先转道去了医馆。因着赌场流氓的日夜骚扰,医馆已经闭门谢客了。
医馆的铺子位于曹家巷子正中间,有上下两层,三间门面。上面挂着烫金牌匾,上“瑞春药房”四个正楷大字,柚木的门上面的回字纹路已悠然发黑,显然已经久经风霜。
方力从袖子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请众人进了去。
内里干净整洁,左边是参号之处,有几张桌椅,平日里葛老大夫和方力便在此处为人号脉问诊。
右边是取药之处,长长的柜台上面放着小秤,还有高高的一摞黄色粗纸。柜台后面是参天药柜,大大小小数百个药屉,上面贴着药材名牌。
江月随意抽了几个药材抽屉,拿出几片党参,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与她所在的世界并无二致。
二楼是需要针灸,休息的地方,江月也就没有上去看。
她吩咐着师徒二人将她要的药材一一拿过来,称量研磨,拿极薄的黄纸包好,放在袖中。她现下这具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去赌场那种地方,自然是要留些手段的。
做好了这些,锁了门,一行人往地下赌场而去。
在大禹国,明面上赌博是违法的,开赌场更是重罪。但这些利益丰厚的灰色勾当,总归是禁不住的。
葛老大夫带着江月,停在了一处楼前,大大的“茶”字旗帜随风扬动。茶馆占着四个门面,头里两间大开着,门匾上“和兴茶楼”四个鎏金大字颇有气势。另两间门面半开了临街的窗,间或有几桌客人边喝茶边赏这往来风光。
看着举步就要往里走的江月,绿桃有些担心的拉着她的衣袖,悄声道:“少爷,府里家规森严,不让进赌场,您可不能去,让他们自己去吧。”
江月不在意的挥挥手,哪有她大女子去不得的地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两腿止不住发抖的老大夫二人,摇摇头:“就这二人去?别被人生吞活剥了。”
绿桃执意不让:“那,那也不能去呀,爷那么铁面无情的人,要让他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少爷的。”
江月摇摇头:“您家爷事忙,不会知道的。”
老大夫听到绿桃这么说,虽自己吓得两股战战,也不想拖累江月:“老身已让娘……少爷如此破费了,更不能将少爷置于险境,老身,老身自己可以的。”
绿桃拦在江月身前,死死地拽住她的衣袖:“按着家规,入了赌场可是要挨板子的!!!奴婢绝对不能让您以身犯险!!”
江月笑笑,摸了摸绿桃气鼓鼓的小脸蛋:“你信你主子我,我还能让旁人打了去?你莫忘了,人家都说你主子我可是你们爷心尖尖上的人呀。他哪舍得打?”
说罢推开二人,径直抬脚进去。
银子进了她的兜里,还想她吐出来?
店小二见人进来,赶紧热络的招呼着:“几位爷要喝些什么?我们这里有极好的……”
话没说完,江月一巴掌拍了张银票在柜台上:“你说劳资要喝什么?”
店里的茶水,几钱银子一壶,小二踮着脚凑上来,一看,一百两的银票!!!顿时眼神发亮。咬了咬唇纠结道:“几位爷,请问有预约吗?我们这顶好的龙井,得预约了才能喝得上。”
江月挑眉,合着没人介绍还进不去?店看着不大,做得倒是缜密。
后面的老大夫闻言,凑了过来,跟小二说道:“是王掌柜,让我带了银子来接我儿子的。我儿子叫葛福贵。”
小二闻言,了然,引着四人进了一楼的小包间,推开墙边的屏风,俨然露出一道暗门,道:“自己去吧,王掌柜在下面等着呢。”
透过铜镜中盯着一行人朝里走去的背影,茶馆对面的杂耍摊上,一人放下手中的铜镜,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茶馆的门匾,疾步离去。
顺着暗门的台阶而下,刺鼻的水烟味,混着地下室固有的霉气扑鼻而来。江月不由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