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拔电灯的声音

外公家和他的叔伯兄弟同一栋房子,像普通农村房子一样,两层,一人一边。外公家在右边,伯家在左边。也就是我阿姨的爷爷奶和阿姨一家人一起住。阿姨是他们的孙女,舅舅是他们孙子。阿姨的爷爷早年就去世了,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我也是叫他爷爷。因为他平常腿脚不方便,平常都不下床,要水啊,要吃饭啊,都是用拐杖敲击门,阿姨一家就会上去送。平常都是我和阿姨去送,第一我们是小孩子,手脚灵活,第二嘛,当然是爷爷会给我们吃好吃的橘饼。橘饼,是小时候很少吃到的,很贵,我们只有帮爷爷送饭什么的,才可以获得一块,很好吃,一块白色的,圆圆的,硬硬的,平常一个可以吃好久。现在是很少可以看到这个了,以前才有。

他们家的奶奶,不好相处,反正就是很坏。听我妈妈说,她小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奶奶,乱说话,冤枉她,才会被外婆打,眼睛都差点瞎了。

妈妈说,妈妈那时候很节约,平常外婆给的买笔盒具的钱,都会省下一点,放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那是清凉油的盒子,小小的,刚好够装分币,那时候有几分钱,一个盒子装几分钱。刚刚好。

有一天,妈妈和小伙伴玩捉迷藏,口袋里的盒子刚好掉出来了。那个奶奶,眼睛很尖,就看到了。拉着我妈妈去见我外婆,说是她丢的钱,被我妈妈偷了。你知道的,我妈妈家不是很富有,平时外婆很少给钱给我妈妈,所以一听妈妈偷钱,自然也不怀疑。那时候,大孩子都是用竹条,也就是竹编炒肉。外婆很生气,不听我妈妈辩解,就开打。

不管妈妈怎么哭喊,怎么解释,外婆都不听,那一下,打得不好,直接打到我母亲的眼睛。可想而知,母亲疼得直叫唤。外婆才发现,自己下手重了。妈妈当时只觉得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外婆也吓到了,以为妈妈眼睛瞎了。别人告诉外婆,村里有个孕妇,向她求点奶,涂抹眼睛。经过反复多次涂抹,妈妈的眼睛才慢慢看到微光。后来就好了。

后来外婆才知道是冤枉了我妈妈。这个奶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他的老公癌症去世,她自己也是癌症去世。但是她的房间,死后就变成杂物间。她的房间里面,依然是很古老的灯,就是那种老式的电灯,拉线的,拉一下,才亮。她死后,就很少有人再进她的房间。

夏天的午后比较闷热,大人们都是后山卖木柴,家里只有我在家睡午觉。醒来,口渴,喝点水。我耳朵比较灵敏,隐约听到那个奶奶房间有声音,一开始还不确定,后来走近一听,是拔电灯的声音,我以为里面有其他人,但是,门口锁着,而且房间的电灯没有亮起。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幻听,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我老觉得手机在响,但是没有。或者,有时候,感觉有人在叫我,回头又什么都没有。后来听外公外婆提起这事,才知道,不光是我,其他人都听到了那个奶奶房间拔灯的声音 。而且不止一次。

也许是那个奶奶忘记了自己已经去世,还回来拔电灯,回来睡觉。这是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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