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说自己小本经营,又不是郎中,不卖这个身上也没有随身带着。
货郎东张西望了一下四周,又失望地垂下头,接着摇摇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人家,更无诊所,我哪里去找止血贴?”
小童子对女童说道:“别求他,算了,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一点皮外伤,算个啥!我自己会止血。”又对货郎说:“你走吧,不是赶路吗?还不走?求人不如求己,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货郎尴尬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裂开嘴笑了:“等会,我有止血的办法了,差一点忘记了。”
货郎又摆摆头,“吁”出一口长气,好似自责自己愚笨,懊恼为什么就不能早早想到。
女童催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还不快给他止血,磨磨蹭蹭干什么?”
货郎也不回话,去附近的水田边弯腰像是找寻什么东西,一面用眼睛仔细搜索路畔的花草植物,一面用手时不时在荆棘草丛中拨弄几下,似乎在确认对比着什么……
这边小童子一骨碌翻身就做起来了,不再高一声低一声地哼唧,还拍拍女童的小肩膀道:“姐姐,莫伤心啼哭,我现在没事了,擦伤点皮是家常便饭不足挂齿的区区小事,刚才主要是被惊吓,就跟做梦一样,不晓得自己跌倒去了哪里?会不会被跌死了?”
小童子说着还俏皮的笑了一下。
女童放下心来,不哭了,用袖子抹净脸上的泪痕,还跟着小童子勉强笑了笑。
“那你现在还疼不疼?”
“不那么疼了,也不害怕了。”
“你刚才说你有方法止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小童子就连根拔起身边一株苦蒿,把苦蒿的根部移到腿上出血的位置,抖落苦蒿的泥土在伤口处。
“你看,是不是没有继续流了,这方法挺灵验吧?呵呵。”小童子炫耀着,得意的笑。
女童倾身在伤口处瞧了瞧,那泥土覆盖了受伤的地方,暂时是没有继续往外渗透出殷红了。
女童纳闷道:“这方法可行不?泥土多脏的,别感染了,就不好了。”
小童子笃定道:“管用,我看到别的小伙伴们,他们都采用这个土办法;有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在玄溪的滩涂里玩摔跤,有个人摔倒了,膝盖被鹅卵石碰破了皮,比我严重多了,他就是抓一把泥土撒在伤口处,很快就止住了血,没几天就痊愈了,又蹦蹦跳跳与往常一样。”
女童伸伸舌头,感觉不可思议。
女童担心小童子弄巧成拙,其实不是没有道理,野外随意找到的泥土本身不洁静,没有过滤,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比如分离有益和有害物质,直接涂抹到伤口上,极易感染伤口,引起发炎等意外再次伤害。
不过,这里有一个容易混淆的问题,就是患者本身受伤是最轻微的皮肤擦伤,人体自身的免疫力就可以轻易自愈,白细胞与红细胞很快就会调和,达到平衡。掩盖泥土,它只是遮挡搅匀了血迹外沁,在某些方面起到了阻止进程和中和了的作用,为伤口自愈赢取了外部时间。
穷人家不太愿意为这微乎其微的小毛病花钱,也是让这土办法盛行的因素。
世上也有许多奇异的现象,官府和医界也无法解释,无暇解释,不屑解释,这些现象就如一个谜,在尘世飘扬弥散,没有谁会存心去探真伪辩长短论是非的……
女童眼里划过一丝亮光:“这么神奇,那我记住了,以后可以派上用场的。”
小童子心里雀跃,又说道:“除了这个办法,会有别的的,只不过有一点不雅……”
小童子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女童眉心轻蹙:“咹?还有另外的方法?”
小童子喜悦的神色黯淡下来,紧接着脸上又红潮渐起,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