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说了,暂时不透露身份。”仆人摇摇头离开了。
“倒是神秘。”徐楠摸着下巴小声嘀咕着。
“也有魄力。”齐翳接了一句。
另一边,一辆马车内……
“公子,东西送到了。”
那身着锦衣紫缕的男子挥了挥手,仆人便退下了。
马车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身着通体青衣,腰别束衣剑,白玉簪子扎头的女子,从一侧拿起葡萄递给这公子。
“翡儿,咱们一趟出门,花了多长时间了?”
“回公子,半个月了。”
“半个月……”那公子心里正在思忖着什么。
半月之久了……
车队很快就到了地方,徐楠齐翳二人自然是先下车的。
一侧的马车中,一女子先从马车中出来,随后掀开帘子。
“前面便是寰都了,便不捎带两位了,还望海涵。”那公子也从马车中出来。
“这是哪里话,公子肯让我们顺路搭乘,已然是感激不尽的。”徐楠感谢到。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他日也好寻个机会,登门拜谢一下。”
“寰西殷氏。在下殷律,字银川。这位是我的贴身婢女,沈翡,字瑕珏。”
徐楠看向那个婢女——明明说是贴身婢女,可无论怎么看,都是贵族小姐的风范,并且她自备的束衣剑,让徐楠在想这个人应该是婢女兼侍卫吧。
“倒是面容姣好呢。”徐楠赞赏到:“比起一众世家的小姐公子,两位也是数一数二的呢。”
“徐上吏过誉了。”殷律作礼:“那么,两位,就此别过,我们也要入京了,家父等了我半月有余,也该等急了。
待到下次,若是有机会,再为上吏摆上一桌。”
“那我就提前谢过殷公子了。”
等到殷律他们离开,接下来就只剩下徐楠和齐翳两个人了。
“你可想明白了,你要是现在就走,什么都来得及。”徐楠看了眼身边的浪荡公子,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自然是想清楚了的。”齐翳淡淡回答到。
“那好……”徐楠看了眼天空,这时正是夏季,天气最热的时候,天空一片晴朗,有几朵白云点缀着天空。
“我决定了,送你去三法司,三法司那边的公正度还是可信的。”
“哦?”齐翳歪头看向徐楠,开始有些戏谑,夹杂着一丝兴趣:“怎么,不送我去北镇抚司或者金戎卫了?”
“别蹬鼻子上脸啊你。”徐楠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齐翳敷衍的笑笑,开始迈步前行。徐楠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实用,毕竟若是真的想杀他,送到哪里都不见得安全。
“走之前,不妨回答我几个问题吧。”徐楠突然拉住齐翳。
“哦?”齐翳戏谑地看着徐楠。
“为什么……你会活下来……”徐楠的目光凌厉:“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齐翳露出虎牙:“你猜猜看?”
“爱说说不说拉倒。”徐楠又轻轻给了他一脚,刚走几步,这一次换成徐楠被齐翳拉住了。
“你知道的,我父亲齐殇是十侯之一的绝侯,祖父齐翔,是飞羽将首……”
十侯是大势力,这是大离王朝存在至今的一个规矩,建国之初便册封十侯,为的就是互相牵制,这个制度存在至今,依旧没有废除,可见实用性。
先皇大离兴宗在位时期,崇德尚武,当时极度推崇着北伐和西征。在兴宗时期,飞羽将、玄甲军两只队伍一战成名。
飞羽将首齐殇指挥军队,在上燎堡战役中大败烟沙铁骑,烟沙元气大伤,战无可战,只得仓皇逃离。
“按理说,齐家应该一举高席,力压其它几大家族的。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齐家出了点事儿……”徐楠补充道,继续看向齐翳。
齐翳点点头:“不错,我的祖父突然暴毙身亡,由父亲开始继任飞羽将首北伐,烟沙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父亲不可能输。
在得到了兴宗的封赏之后,父亲做了一个震惊几大家族的决定——父亲举家迁出了寰都,去了边境地带,做自己的地方侯爷。”
徐楠的脑海正在飞速斟酌这些内容——确实,齐翳的回答与她平素在京中得知的内容一般无二,这是最为普遍的说法了。
“所以,你相信吗?”齐翳在此时猛然看向徐楠。
徐楠再一次与他对视,明明他才是阶下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给她一种很强的气场,让徐楠自己心里有所畏惧。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透徐楠。
“不信。”徐楠摇头。
“我也不信。”齐翳猛然大笑。“并且,很多人都不相信。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