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生下五皇子常宁,如今渐渐长到三岁,聪明活泼,很得顺治的喜爱,爱屋及乌,也对陈氏愈加偏爱。
这时还没定下皇子分宫抚养的规矩,皇子们都由自己的生母养在身边,常宁跟着陈氏在储秀宫,顺治便常去探望。
这天晚上,孟古青一如往常般在宫女的侍奉下更衣、卸下装束,准备歇下。
她已经数不清如此这般百无聊赖的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瞧着日头挂上树杆,宫檐华贵耀眼,每天夜晚将至,月弯如钩,平静如水,寂静寒冷,毫无期盼。
椒香的味道还透着点刺鼻,夜晚依然静的出奇,不过无所谓,她已经过惯了这样的生活。
宫女一个不小心使重了力气,使得她的头隐隐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哎”了一声,抬手捂住被梳子硌痛的地方。
宫女连忙跪下讨饶,她道:“算了,起来吧。”
宫女起身,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接着为她梳头。
她道:“皇上今儿去了哪个宫?”
宫女道:“听说是储秀宫。”
孟古青哼笑一声,仿佛从别人嘴里打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这人的喜怒哀乐已与自己毫无关系。
皇上最近常去储秀宫,除了皇后,其他各宫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日长夜多,这些娘娘们平日没有许多事情,皇上的动向是头等大事。
最为关注的当属承乾宫。
董鄂妃不像其他妃嫔,知道了哪宫最近受宠,强势的面上抵对抵对,不愿惹事儿的暗地不齿。
心数正的使点法子吸引皇帝的注意,有点心计的许会使点歪点子给下下绊子。
对董鄂妃这样的人来说,可就没那么简单。
这天早上,景瑜早早起来,将自己灶上的事备好,去了早膳灶间。
大家都已开始围着炉灶穿梭忙碌。
她径自朝里面走去,经过每处桌案、每个灶台都留意一下。
这一路走过去,果然是发现了许多问题。
花生油没有换成菜籽油。
那大厨大喇喇舀了三大勺花生油,远远超过了一个内脏负担过重的病人的用量。
照这样下去,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这还只是早膳,日日这么吃下去,迟早要吃出问题。
已经与用药冲撞,药膳食补更是徒费工夫。
更莫说为了迎合太后的胃口,他们还是继续在使用禁忌的几味佐料。
而此时管事的李麽麽、梁麽麽不在。
她问常跟着梁麽麽身边办事的姑姑,道:“李麽麽去哪了?”
姑姑道:“姑娘,李麽麽这时候一般很少来灶上的,要有什么急事,去班房找她吧。”
不是说早上会来?原来很少过来。
她沿着后院的小路,抄近道去了班房。
通传之后,有人来领了进去。
两位麽麽都在。
桌上的茶杯里面还在冉冉冒着热气,应是刚才正在喝茶说话。
两人见她来了,梁麽麽起了身,对李麽麽道:“姐姐你先忙着,我回去了,这会子该要呈菜了。”斜眼瞄了一眼景瑜,出了门去。
景瑜将刚才在膳房发现的问题告诉李麽麽,倒是没换来她什么反应,闷了阵子,温吞的道:“我知道了,许是梁麽麽忘了,回头我告诉她,让她注意点。”
‘许是梁麽麽忘了......’这样的话,李麽麽好像每次都是如此回应,都是不冷不淡,不疼不痒,草草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