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这么急吧?”杨铭山着实被沈临风给震惊到了,知道他很急,但是不至于如此着急吧?搞得就好像,今天不批复,明天就落后了一样。 “要不,你把这封项目再完善一下细节?毕竟是一个价值三十万的项目,一定得重视起来,得在老王面前有个交代才行。” 碰上这么个风风火火的主儿,杨铭山也没什么好办法,沈临风是一员得力干将不假,靠着他,自己在化工厂里二把手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但与此同时,渐渐感觉到,沈临风有点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拿着方案上来就找自己签字,放在古代朝廷里的话,这种行为叫——逼宫! 明明自己是他的上级领导,可总感觉自己在他这里,就剩下一个签字的能力了呢……杨铭山感觉不对劲,可又无法插上话。 因为确实应了那句话“隔行如隔山”,杨铭山重视技术人才不假,可他对技术懂得就不是很多了,因此,每当沈临风把技术+市场结合起来的前景说得天花乱坠之时,他杨铭山也就只剩下点头的份了……没办法,谁让咱反驳不了的呢…… 沈临风愿意跟杨铭山一起合作,希望将来的话事人是杨铭山,是因为杨铭山跟马林最大的区别在于,杨铭山只要信得过一个人,就会充分的放权去让他干,只要是正确的事情,那就大胆地去干!非但不会掣肘,反而会倾力相助,你需要什么,我就给你补什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马林就不一样了,脑子里以“权谋思想”为主,想的都是制衡、平衡的“帝王之术”,这也导致,跟着他的人,哪怕是心腹手下,也都养成了那种宁可不做事,也绝不能做错事的性格。这种人脑子里没有格局,一辈子成不了大事。他只适合当行政体系里的领导,不适合当企业公司的干部。 “可以,没问题,我回去就拿出一份更详细的规划出来。”沈临风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临风,有个事,困惑我很久了,一直想问,没好意思问。”就当沈临风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又被杨铭山叫住。 “有话就说,咱们之间谁跟谁呢?”有话说,有屁放,老子事情很紧,没工夫闲扯犊子。 “你看你,经营餐馆,而且还承包着食堂,说你日入斗金,一点儿也不夸张过分,况且,你还有化工厂给的技术分红,又是几万块钱入账,现在的资产,数得上咱们金牛县为数不多的万元户了吧!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呢?”有的问题,憋在心里憋久了,容易睡不着觉。 更何况,杨铭山就是那种性子偏急的人,因此,他特别想知道沈临风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这点很重要。 他明明不是厂里的人,当初要他签订劳动合同,坚决不肯,宁当顾问,不当职工。而眼下,他又是唯一一个在为厂子谋活路、想办法的人呢。 前后人设的矛盾对立感,让杨铭山一直摸不到头脑,忙前忙后地为这么一家濒死的老牌工厂奔走,到底是图啥呢? 就连本厂的领导干部们,对这家工厂对的未来都是持有一个悲观的态度,早晚都是个死,慢性死亡去吧,索性集体摆烂不作为。 就特么一个不持股的顾问,反而是在想方设法的抢救!想不通,真心想不通。杨铭山表示不理解,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得询问制造问题的本人。 “我说我有病,你信吗?”沈临风开了个玩笑。 “别闹,说正经的,你到底图啥呢?我很期待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别蒙我,是不是骗人,老子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有病,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念旧,有一个思旧的毛病,见到混得不好的老熟人,我总是会想办法去拉一把,可我也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没出息,拉是拉不动的,更何况,我就一个人而已,能力是有限的,混不好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帮得过来?曾经好几次尝试过,改掉这个坏毛病,可当见到昔日恩怨情仇各有交织的老东家病入膏肓,如此凄惨的现状之后,我这毛病又犯了,总想着拉一把试试,万一呢?” “万一要是救活了的话,不仅对厂子好,更对我个人也好,往后,也算是青史留名的救世主了。” “我懂了,你这人,太重感情了,要是混江湖的话,你一定是最讲江湖道义的那个人!这份忠义已经很难在现代人身上见到了。” 还别说,真有点关二爷挂印封金的忠义之气概,杨铭山愈发的欣赏起了沈临风这个人,有情有义,是条汉子。 能信吗?为什么不信呢?一个不缺钱、不愁吃喝的财务自由的有钱人,为了一个快倒闭的破厂子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地忙活,他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去休闲、度假,过自己喜欢的惬意人生,一点都不过分的讲,沈临风的财务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的普通家庭! 明明可以享受生活,可偏偏又把自己扔进了“火坑”里,除了脑子有坑之外,杨铭山想不到其他答案来解释这种行为了。 那就只剩下沈临风方才自己说的了:念旧情。 真的只是念旧情吗?废话,当然不全是!难道,沈临风要告诉他,我是个“过来人”,我知道能通过从事农用机械领域能够狠狠地挣一笔大钱嘛! 显然是不能,不然,非得被抓去做研究了!所以,沈临风就只能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去搪塞杨铭山了。而且,我的目的是为了救活化工厂,然后再成为这家企业唯一的话事人!直接接手一家成型企业的难度,远比白手起家容易得多!这笔账他还是能算明白
的。 等着吧,等老子把这家企业重新盘活以后,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从老子的企业里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