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馆主要负责收集和整理,历史虽由胜利者写,但这才过去了几十年,就算刻意剔除一些东西,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片刻工夫,一位官员出来迎接。
他五十来岁,慈眉善目,一股儒大家的风范。
他就是史记官,方秋林。
史官在本朝只是散官,只负责记录,不参与党争。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除非陈国公篡国成功才会找他们更改一些记录。
“赵公公,您此来所谓何事?”方秋林深知眼前这位大太监的能量,所以还算恭敬。
赵安大手一挥,让他将大夏朝的献都拿出来,他要好好看看。
“下官冒昧多问一句,陛下要您查询献做什么?”
“做好你的事,不要问那么多。”
“是……”
方秋林见赵安不悦,不敢再问,然后让人去取。
很快,一摞摞的堆满小桌,赵安整个人都傻了,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
随手拿起一卷案牍,里面记载先帝在位的“洪化一年”,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户部员外郎的儿子白嫖不给钱,被京兆府打了三十棍,又比如恃宠而骄的勋贵从民间获利,坑害百姓多少银钱。
赵安的眉头紧紧皱起,询问方秋林,“可有关于丹青的记载?”
后者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而后亲自取来一些卷,看了好久才道:“其中有关于几位丹青大家的记载。”
赵安接过来仔细查看。
果然都是说他们描绘的画卷多么惊才绝艳,可谓流传千古,但没有一件事提到新画技。
“有删减?”
“没有。”
“洪化年间,有画师被杀?”
“没有,画师是受人尊崇的匠人,擅长屏画备受达官显贵追捧,一般没人敢动他们,至于先帝,自然不会为难小小的画匠。”
方秋林的脑袋摇晃成了拨浪鼓。
新画技不存于古史,但又真实存在,好诡异。
赵安抚摸着怀里的画轴陷入了沉思,而后询问可有前朝的记录。
方秋林吓了一跳,“赵公公,您到底要查什么啊?”
“就查丹青,你帮我仔细看看可有画师被杀,又或者事更好的画技问世。”
“喏。”
方秋林无奈,立刻招来十名小官,去尘封的调查。
赵安静静地坐在小桌边,拿起洪化年间的大事摘要。
其中涉及许多大案,比如贪墨军粮被杀的兵部尚,被抄家的将军。
其实这些人都是功高震主。
皇帝可以允许他们一起打天下,缺不允许他们坐天下,如果是聪明人还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也正因如此,女帝登临帝位才会被陈国公一党裹挟,假如先帝给她留下一些可用的人才,她也不会被人掣肘。
赵安大概看了一下,前前后后被杀的大臣和官员不下百人,换句话说开国功臣大多都死了,剩下的要么被废黜,要么被流放,比如通武侯。
“难道没有一个聪明人知道功高震主的坏处?”
赵安拿着卷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