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手足无措,内心迷雾团团。
他试探着问:“你和叶磊到底怎么了?那小子这些天过得也挺辛苦。”
许纯美听他主动提及叶磊,又听闻他日子煎熬,心急火燎地问:
“他过得不好吗?”
大熊嘴角一撇。
“何止不好,简直就是自虐、自残、自我折磨。”
他见许纯美凝神侧耳专心聆听,缓了缓气接着说:
“这小子每天天不亮就走了,很晚才回来,三天两头喝得醉醺醺的。
他以前很有节制的,很少喝酒,更甭说喝醉了......”
许纯美已泣不成声,忍不住埋怨起大熊:
“你们怎么不劝着他?他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劝,怎么不劝啊?可也得劝得动啊?
我们苦口婆心,嘴皮子快磨破了,人家给你来个充耳不闻。
要么扭头走了,要么吭都不吭一声,我们眼睁睁看着也无可奈何呀!”
“话说回来,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饭也不咋吃,觉也睡得少,天天酗酒。
这样下去,不是伤肝便是损胃,身体非垮掉不可......”
他一味地絮絮叨叨,许纯美却越听越气短胸闷,耳鸣头昏,以致听不清他后面讲的话,只看见他的嘴在动来动去。
她摇晃着身子离开小屋,走到院子中央,余光瞥见院墙边的那株合欢树。
她停下脚步,怅怅然地望着那株合欢树发起呆来。
那次,是她第一次走入这间小院,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她是查了他入职信息表上填写的地址摸索着找来的。
那段日子,他正为筹集哥哥的手术费用而焦心热中。
后来,他急于偿还她帮忙垫付的手术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打黑市拳,落得重伤入院。
再后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悄然出院,她竟鬼使神差地跑到他家里来探望他。
她陪着他在院中小憩。
时值冬季,景色萧条,这株合欢树也脱落得光秃秃的。
两人挨身而坐,第一次敞开心扉平心静气地聊天。
也是在那天,她听说了他的身世。
那次以后,他们彼此欣赏,无话不谈,以心交心。
起初她以为,她只是赞佩他的人品,景仰他的人格。
她信任他、依赖他,愿意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呈现给他,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殊不知,她对他的爱,早已在心中落地生根,发芽成长。
如今长成一株茁壮的参天大树,他们的爱,却分崩离析!
此时正当春季,合欢树满树葱郁,春意盎然,然而她的心,却寒似隆冬。
许纯美泪眼婆娑,眼前的合欢树也变得迷离模糊。
她回忆着、回味着,那些美好的过往......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她却哭着笑出了声。
大熊讶异地看着许纯美,大惑不解。
她这一会儿哭一会儿乐的,到底是高兴呢?还是忧伤呢?
他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不过是一株树木,枝叶茂盛些而已,并无独特之处,她怎么就能看得如痴如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