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伤真的很重,兴许现在已经入葬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收到她娘亲去世的消息。
赫峥低声道:“我不知道。”
他抚着云映肩头,柔声道:“你也不知道,所以不要去猜。”
赫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玫瑰椅上,他将信件折好,然后同她道:“你别担心,我派人去看看,今晚就出发,快马加鞭,来回一月出头足矣。”
云映将手臂搭在扶手上,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一个月去等一个消息。
她垂着眸,喃喃道:“他们有钱,会好好看大夫,我娘亲一向身体好,应该不会有事的。”
赫峥嗯了一声,道:“再说那信说的不清不楚,别自己吓自己。”
他捏了下云映的手,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听下人说,你还没用膳。”
“我让他们传膳。”
云映心口憋闷,她摇头道:“我不饿。”
她恼中混乱,心口犹如堵了一块巨石。
赫峥说的对,她现在再怎么猜都是自寻烦恼。但人非草木,她控制不住自己。
赫峥抿住唇,然后提议道:“今晚月色不错,一起出去走走。”
云映闻言抬起头,透过支摘窗往外看,一轮圆月悬挂苍穹,轻柔恬静,霜华潺潺浮动。
见她未曾拒绝,赫峥拉着她的手走出院门。石径两侧草木丛生,偶尔传来细小的虫鸣,石灯昏黄,发着细弱的光。
夜风清凉,迎面而来的风让云映冷静了几分,赫峥放慢步调,与她并肩走着。
两人踏上石拱桥,圆月倒映在塘中。
云映停住脚步,将手搭在桥边,然后对赫峥道:“其实我没事。”
“我只是突然听说觉得有点……”
她咽了口口水,没再继续说下去。
赫峥也没有追问,他道:“以前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你娘亲。”
云映低头道:“……没什么好说的。”
她轻呼出一口气,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了那个以夫为天,平凡又朴素的女人。
小时候她脾气暴躁,常常会打她,疾言厉色,声音尖利的训斥,因为她做活做不好,因为偷懒,或者偷吃鸡蛋等各种理由,有时还用细竹条抽她,很疼。
长大些后,云映开始主动包揽各种农活,学会察言观色,成了一个懂事的姑娘,她也很少再会因为偷懒和偷吃被训斥。
只有在惹阮乔不开心时,她才会过来训斥她,话术无非就是那几样。
“你是你弟弟,你跟他计较什么?”
“你只有这一个弟弟,你不对他好对谁好?日后等你成亲了,你弟弟也是你的倚仗。”
“我不是偏心他,只是因为他还小。”
那些话好像还堆在耳边,云映撑着下巴,在夜色中低声对赫峥道:“小时候她打我很痛,偏心弟弟还不承认,我每天都不高兴。”
赫峥捏着她的手,想象不出幼小的云映被欺负的模样,他抿唇,又张开,轻声道:“那她也太过分了。”
云映深以为然的嗯了一声,点头道:“对,很过分。”
声音顿了顿,然后又道:“不过虽然不高兴,但是她也是我娘亲。”
“她也很多对我好的时候,熬夜给我缝衣服,给我买零嘴儿,还跟爹爹要钱给我买漂亮衣服,偷偷给我夹菜。”
“哦对了。”
她晃了晃赫峥握着她的那只手,道:“十四岁以后,村里很多人想要娶我进门,有钱的没钱的,都过来送礼。”
赫峥早有预料。云映生的漂亮,他早先就想过,她以前一定是她们那儿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