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普尔的头上,顾小虫有些不解。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反抗?难道非要等别人把自己逼到非死不可,才知道什么叫做正当防卫吗?到那时不就晚了吗?
几个让顾小虫胆战心惊的鞭影在她的头顶划过,她更是谦卑地缩起了自己的身体。
妈耶!可怕!可怕!太可怕了!为什么要打人!为什么要用这么不好控制的武器?!万一没打到人,打到在他头上的无辜围观群众怎么办?
嘤嘤嘤!太可怕了,先缩起。
普尔的面色苍白,但却没有多加,或者说却根本没有反抗。打过就好。只要挨了打,今天就不会被其他的干扰了。他就有了不少的自由的时间。
夜晚,华灯初上,由近至远,湖面上波光潋滟,桥上游人如织。
高大雄伟的精灵王庭的宫门之上,有一个端着一杯酒,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眯着一双猩红色眼睛的“人”。他站在这里,却仿佛从来未曾存在。
来来去去的精灵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命运轨迹。没有一个精灵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自己的行为。他们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甚至就是无意瞥见,也会下意识忘却,忽略。
他们都怡然自乐的活着。和平常一样都活着。什么改变都没有。
抬起头,若有所感的,顾小虫眯着黑色的眼睛往精灵王庭的方向看去,但却什么都做,始终保持着自己普普通通,与普通虫子无异。
“这智慧的生命呐!总是在渺小的时候骄傲,在伟大的时候谦卑。”那端着酒站在精灵王庭上的“人”带有几分戏谑地看了一眼墙下,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尊敬的贝采里教授……”
因为无聊加好奇,顾小虫从普尔的头发间爬出,爬到了他的额前的刘海,蜷缩着用身体抱紧他的发稍,探着小小的脑袋,往他摆在桌上正在写的信上看去。
他在写什么呢?咦?不是她熟悉的地球字。咦?她好像看得懂?她就是这么博学的一个虫吗?
“尊敬的贝采里教授:您好……”
咦?他是要向外界求助,摆脱那个折磨他的女病娇吗?
“我是普尔。我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是不是后面就要开始向“尊敬的贝采里教授”请教怎么样算是家暴?他又该如何应付这在家里受到的虐待?他该如何维权?然后向“尊敬的贝采里教授”询问他可以获得怎样的帮助了?
顾小虫看着不断从笔尖跃上纸上的字,随意地猜测着,并把那根头发缠得更紧了。反正他现在专心写信,注意不到她这个小虫子。她无聊着就无聊着。
“您说过,硫酸钡是晶形沉淀,三氧化二铁的水合物是无定形沉淀,氯化银是凝乳状沉淀。它们之间的主要差别是沉淀颗粒大小不同……”
缩在他刘海上的顾小虫:“……”
他在写什么?怎么她就看不懂了呢?这是什么稀奇的求救信写法吗?要先用双方都熟知的数理化知识引入求助话题?然后再一步步的缓缓道来?什么鬼!
他莫非是在写什么她不清楚的藏头不成?
“晶形沉淀颗粒直径一般为零点一到一微米,无定形沉淀颗粒直径一般小于零点零二微米,凝乳胶沉淀颗粒直径介于两者之间……”
什么鬼东西?他在写什么?这时候他不该求救吗?
“我能问一下这样分类的根据是什么吗?是您自己定的,还是在自然界中他们真的只要一到那临界点就发生格外巨大的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