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捧着画兴冲冲地回到府里,直接闯进他大哥的房间,把《竹报平安》图拿给他看。
刘县丞刚从县衙回来,看到小儿子像风一样跑得飞快,完全没有一点世家形象,气得追过去教训他。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刚进门就听见大儿子这样质问,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坏事,厉声呵斥道:“孽畜,给我跪下!”
两个儿子一见父亲黑着脸,都以为是自己惹他生气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认错。
刘县丞哭笑不得,“我是叫你弟弟跪!”
刘大公子问道:“我弟弟怎么啦?”
刘二公子十分委屈:“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凭什么让我跪呀?”
刘县丞指着他说道:“没干坏事你跑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父亲,二弟急着让我看他新得的一幅画,这才走得快了些。”
刘大公子见父亲误会了,立即把弟弟拿回来的画给他看。
刘县丞一愣,板着脸审问幺儿:“说吧,这画怎么得来的?那幅《簪花图》你哥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才买回来的,你身上有那么多的钱吗?”
刘二公子怕挨揍,连忙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刘大公子一听柳二公子去了娱乐城,他的弟子为了《簪花图》还得罪了李典史和唐巡检的公子,他还为娱乐城画了好几幅画,并免费送给弟弟一幅,就想过去拜见他。
“你不用去了,他已经走了。”刘二公子遗憾地说道。
刘县丞对这个柳二公子十分好奇,看着那副竹报平安图,捋着胡子想了半天,说道:“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你们各自的身份,那就是有意送这张画给我们。竹报平安,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可能从中看出了吴、李两家有问题,才这样提醒……”说着,他拿起画图就往外走,刘二公子在后面追着喊:“那是我的画!”
刘大公子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拉住弟弟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觉得吴、李、唐三家对小弟居心不良,正好遇到柳二公子的弟子打抱不平,否则,弟弟指不定会中了他们设下的什么圈套。
前段时间,以主簿为首的几个人一直打压父亲,目的很明确,庞县令该走了,这几年父亲兢兢业业口碑很好,他们想把父亲拉下去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上来。父亲是外来户,他们是本地帮,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他们和父亲怎么斗都可以,不该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真是用心险恶,不择手段!
刘大公子把弟弟拉回房,警告他以后不可以再单独和那几个人玩,要好好读,否则被人吃进肚子里都不知道。
………
柳絮在房间里休息,风一、风二和白青等人按照她的指令去调查青山县的几个当权派及其子女,还别说,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证据。白青尾随几个官二代去了一家茶馆,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着要怎么设计刘小公子。而风一潜到主簿吴善堂的房,在一幅画的后面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不仅有几十块金砖还有一个装着来往信件的小红木盒子,他觉得这肯定是重要的证物,便打包拿了回来,打开一看,差点气疯,信是四皇子的幕僚写的,四皇子是皇后党,他的母亲是皇后的远亲,对皇后唯命是从,没想到吴善堂竟然是四皇子的人,王爷上次被追杀,这家伙也是帮凶之一。
风一把红木盒子连同几十块金砖都交给了柳絮,她看着那堆黄澄澄的金砖愣了愣,然后把眼睛挪开,打开信件仔细看起来。七八封信,有两封是针对萧某人的,其余的是策划对付庞世兴的。
“这么说庞县令和刘县丞都是他的人咯?”
风一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又点头又摇头,“庞县令是,刘县丞不是。不过,刘县丞看重的是道义,他是户部侍郎刘雍的庶子,在京城不受家族重视,才被踢到这里来的。”
柳絮明白了,“怪不得吴公子他们那么嚣张,原来后台够硬。刘雍是谁的人?皇上的?”
“嗯,户部尚、户部侍郎都是皇上的人。”
柳絮笑了,“呵,这就有趣了,儿子挤兑起老子来了!既然他们只会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不如把这些爪牙都掰了吧,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风一若有所思,问道:“姑娘是想打草惊蛇吗?”
柳絮点头,“拿了他的黄金和信件已经惊动他们了,盯紧点,看他们下一步干什么。另外,给庞县令提个醒,再给风二去个信,让他把飞蓬那四个小子也带出来历练历练。”
“是。”
柳絮抓起几块金砖扔了过去:“你的奖金。”
“谢姑娘!”
风一走后,柳絮沉思起来,既然青山县有萧远的对头,府城肯定也有,以后行事须更加小心,出门前要先给小七化化妆,免得让人认出来杀了灭口。
前些日子她试着调制出来两种护肤用品芙蓉膏和爽肤水,效果还不错。过两天再制些能改变容貌的东西,她虽然不会易容术,弄些药膏抹上去改变肤色也能迷惑人。
柳絮在自己屋里吃了一点夜宵,萧子越自告奋勇地陪着。
柳大兴看完了册,异常兴奋,将里面最有名的两篇抄录下来准备回院仔细研读。这本册子太好了,他爱不释手,等他抄完,已经月上中天了。
这一夜柳絮翻来覆去没睡好。她本来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赚点钱享受享受就行了,没想到还是一步步牵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