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俞忽然晕倒,转移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吴双用力推开方少则,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轻,打得方少则措手不及,不仅脸颊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得火辣辣得疼,胸口也好像吃了一记闷拳,憋得说不出话来。
“方少则,你真的很幼稚!”吴双撂下这句话,转身便跑了出去。
方少则本能得想追,才跑到门口,忽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挡住了去路,随即,车里下来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不由分说地把他架上了车。
吴双跑在前面,并没发现后面的情况,她一口气跑回了家,期间手机响了无数次,她都没有去接,心里乱极了。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和方少则的关系迟早要让人知道的,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还是以一种如此惊心动魄的方式,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他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拍偶像剧吗?宣誓主权吗?很浪漫吗?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光一个老俞就已经想方设法地要拆散他们了,吴双不难想象,从今天开始她将要面对多大的压力。
就在吴双心烦意乱地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吴翟拖了个箱子走了出来,看到吴双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要走。
“站住!”吴双拦住他,板着脸问,“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不要你管。”吴翟还在生气,语气很冲。
偏偏此刻吴双也在气头上:“行,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重重关上了门。
“嘭”的一声,吴翟的鼻子差点撞到门板上,他彻底被惊到了,拖着行李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咬咬牙走回去,故意朝着门里大声喊:“我要走了,是真的走了啊!”
屋子安静得就像没有人。
“你不用劝我的,我这次是一定要走了!”吴翟又喊。
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
吴翟纳闷了,姐姐虽然平时也很严厉,但从没对他生过这么大的气,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想想不放心,干脆拍了拍门:“哎,我想起来了,我充电器落里面了!开门,开门……”
门开了一条缝,丢出一个充电器,又飞快地关上了。
吴翟终于败了:“姐,你没事吧?姐夫呢?”
“死了!”门里飘出一句话。
吴翟满头黑线,想了想,也不管吴双理不理他,自顾自地朝里面喊道:“姐,我休学没和你商量是我的错,可我已经二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成为职业电竞选手是我的梦想,就算有再多人不理解,我都不会放弃的,哪怕最后失败了,至少我为了梦想努力过,我不会后悔的!”
吴翟说完,想了想,继续道:“你也别再为了我的事儿和姐夫生气了,我看得出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我说真的,你们在一起真的超配的!”
吴双靠在门上,听着弟弟的话,心头一紧。
“姐,不管你听没听见,总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吴双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那我走了啊,我还要去俱乐部参加集训,你有事打我电话!”吴翟说完,终于走了。
听着他拖着行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吴双忽然明白,弟弟真的长大了。
他任性是因为对梦想的执着,他疯狂是因为无惧生活的挑战,他幼稚是因为他还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
而方少则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吴双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她执着于自己的原则,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固有的领地,不愿触碰一切未知的事物,只是因为她害怕,怕踏出那一步她便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怕失去那份死守了三十年的安全感。
说白了,她就是个胆小鬼,一个可怜又自卑的胆小鬼!
这一刻,吴双眼前又闪过刚才她打那一巴掌时,方少则的眼神,震惊、失落、痛苦……
因为自己骨子里的胆小和自卑,她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她必须要去道歉。
吴双翻出手机,拨出了方少则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
方少则看到屏幕上吴双的名字,高兴得刚想要接,就被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夺去了手机,交到了爷爷方庄信手里。
“你就是看上了这个女人?”方庄信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一头白发,但气势却完全不减当年,浑身散发着一家之主的权威。
“对,我喜欢她,把手机给我!”面对一向严肃的爷爷,方少则毫不畏惧。
方庄信没有理他,直接掐断了手机。
“喂,你干嘛把我手机挂了?快还给我!”
方少则想要去抢,刚才那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迅速过来,把他拉住了。
“成何体统!”方庄信厉声骂道,“一个老女人就把你迷成这样,我方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孙子?”
“方家有我这个孙子,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爷爷做榜样!”方少则呛声。
“混账,你说什么?!”方庄信骂。
“你不一样被小奶奶迷得神魂颠倒!”
方庄信气得跳脚:“你个不孝子,我喜欢的女人至少没比我大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