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大都方面传出了一则公开讣告,嘉康公主喜久子殁了。
乍一听闻这则消息,松子有点吃惊,她捂脸搓了搓眼眶,同泉奈再三确认,“是喜久子死了?那个喜久子?”
怎么会这么突然?记忆里,这事至少还有一年左右啊…
“天海丸就这一个妹妹,膝下也就一个儿子,火之国就这一个公主,不是她还能是谁?”泉奈掰着手里的橘子皮,果皮一滋啦,橘子的气息顷刻间就扑鼻而来。
他往嘴里扔了一瓣果肉,腮帮子鼓动两番后咽下去,说:“上次你回来不是说她看起来好像生病了吗?”
“估计本身体质就不好,再一受凉,这就发生急症了吧?”说完后他咂吧了一下嘴,莫约也是有些不明,“可千手他们还没同天海丸闹翻,按理来说,千手柱间不至于连个普通病症都治不好啊…”
“作为一个公主,死得有点蹊跷了。”泉奈朝松子投去一个眼神,“你琢磨着是个什么情况?”
松子垂眼掰着剩下的橘子瓣,撕扯着上头的白色纹络,沉吟道:“那估计是…没让柱间看过吧?”
“?”泉奈挑了眉,更加不明,“他唯一的妹妹,怎么可能放着医术大好的人不用就这么拖着?”
“不是因为奇妙丸跟吉乃夫人的事情,故意没给她请医吧?”
松子长吟一声,摇了摇头,“自他成为大名后,应该用不着委屈自己,真想杀喜久子,也用不着拖到现在,随便找个由头让她获罪,她不可能还是公主的身份。”
泉奈挠了挠下巴,瘪嘴道:“那不一定,万一他变态呢?就喜欢折磨人。”
“故意让喜久子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生命垂危步入死亡?”
如果松子不是清楚这其中内情的话,她多少也会这么想,只是她知道天海丸对喜久子抱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所以万不会这么做。
因此这场突发急症的死亡,便显得尤为奇怪。
“不是急症。”斑踏入门内,一时之间冷风窜进屋内,带来外头较为萧瑟的凋零味道,松子打了个寒颤抬手示意他赶紧关门。
身上一抖,她打了个喷嚏,泉奈看着手里的橘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抬头看向斑,”哥,你打听出什么来了?”
斑反手关上门,垂目看着他们二人蜷缩在被炉附近那歪歪扭扭的模样,他蹙了蹙眉,“泉奈,坐好,她受伤了你也受伤了?”
闻言泉奈立即挺直了背脊,脸上讪讪道:“太暖和了,忍不住就松懈下来了。”
说完他抬手一指,指向对面,“松子更夸张,你没看见她背后还扛了一个毯子?”
松子捂着嘴轻轻咳嗽,“你是没听见还是没眼睛?我受伤了,还在恢复期。”
“你每天都在院里拉弓箭,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装得体弱。”
松子反手把橘子皮往他身上扔,“我不耐寒,不行吗?还有我本来就是受伤了还在恢复,拉弓也是在恢复。”
“嚯,你说话这么一长串,一点也没有气息不稳的困扰呢。”
泉奈手心接过橘子皮,给她扔了回去,一来一回,活像两只斗鸡。
“你吃我家橘子你还有胆子扔我?”
“哼,不好吃,还给你一个橘子皮嘿。”
直到斑一撩外袍坐在了上位,二人这才鸣金收兵,怎么说呢,就是有种乌云压境的迫人感觉,泉奈转眼就变得乖巧了许多,觍着脸问:“呐,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斑侧目看他一眼,回正视线也拿了个橘子在手里,侧位的二人同时抿了抿唇,那个橘子,是挑挑拣拣最后剩下的,虽然没剥皮,但是他们都觉得看样子就不好吃,有可能极酸,酸得生津的那种程度。
略一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等的幸灾乐祸,只是可惜在这两双眼睛直视之下,斑就剥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皮,然后就拿在手里没动了,这让松子多少有些扼腕。
“是自伐。”斑开口道,“收殓的人是这么说的。”
“收殓的人?”松子有些吃惊,“我们的人?”
他什么时候把人派进去的?她更吃惊的是这件事。
“嗯,正好以前那个敛尸的,最近退了,就安插了一个人进大名府,小角色,不起眼。”
斑偏头凝视她一眼,抬起手来,手指轻挠了下她面颊,那上头有个米粒大小的小果肉,该是刚才互扔果皮时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