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出神宫,羽冰落从马车上飞下来,已现回了原形,直接走到霜剑行拿出订单,便取得了一把精巧长剑,剑身暗纹流光溢彩,剑柄亦刻一“居”字,却是一把小剑,显然是孩童所用。
羽冰落收了剑于玉内,又递上半张带有印章的彩金纸,和一封信,道:“若有人拿另一半过来,你就把这封信给她。”随即又拿了一锭银子递过去,那人就笑着答应了。
再去无灵岛,刚入岛便听到一个童子的朗读声,她一走近,就看到一个蓝衣小童,手中还拿着一本,却在看到她时,立马奔过来,大笑道:“阿落。”
羽冰落也浅笑着,摸摸他的头道:“阿堂倒长高不少。”话刚说完,琅璇就一边穿外袍一边外外走,神色焦急。
她倒不敢碰羽冰落,只是道:“大梅的消息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只是看你脸色就知道受处罚是真的看,到底怎么回事?”
羽冰落三言两语解释完,琅璇还没说话,身边的小童就已经替她打抱不平,“阿落的爹爹为何不惩罚那个无耻之徒!”
羽冰落虽被安慰和打抱不平,心中却不怎么宽慰,反而增添一丝忧愁,只是道:“他既如此,我却不能坐以待毙,今日来此,一为送剑,二也是告别,别境战乱,我决定去那里搏一搏。”
琅璇料到会有今日,反而不惊,只是担心道:“那你的伤?”羽冰落笑着摇摇头道:“不伤发肤,内里疼痛反而能使人清醒。”她既已经决定,就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无人再能阻挡。
她将剑递给小童,道:“本想在上面刻上‘居安思危,堂堂正正’,正合你的名字,可铸剑的人说,刻这么多字不太雅观,故而只刻了一个‘居’字,也算是你的姓吧。”
居思堂,取自“居安思危,堂堂正正”之意,乃琅璇所取,如今,也算为琅璇之义子。
他欣喜接过,剑是正好,羽冰落便道:“你如今拿不了大剑,这也不是什么好剑,你暂且拿着用,等我以后定给你个更好的。”
之后便是粗粗告别,羽冰落再没进神城,从城外驿站里买了一匹胜风马,打听了庸疆在哪,就直奔而去。
一路上不少风声,人声嘈杂混乱,直到将至,方见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皆同她相反而去,她骑马再前,就见军队驻扎的营帐。
她心中大喜,下意识地要骑马过去,却被士兵拦住,“此处已不允许再进了,姑娘若是有东西要取或是寻人,便与我们说,我们会上报安排。”
羽冰落自然不肯回头,直接去掉帷帽,再拿出公主令牌,道:“羽冰落,请求随军出战。”
军队中,散将嫘婷刚去前线处理完叫嚣的魔军,便退回吩咐道:“你去叫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五四个军长过来。”
她身旁站着一女子,一身谋士打扮,道:“将军还是把二十三军军长叫上吧,您叫了四个,唯不叫他,难免被人议论,听说他是得大公主青眼的人,多少要给些面子。”
嫘婷眉毛紧皱,唤身旁之人为“潭秋”,道:“今日十位军长齐聚,人人献策,偏他一言不发,我看,若不是心思深沉不肯轻易开口,那便是真的没有真才实学,全凭关系进来罢了,故而还是再观察一两天,况他身份如此特殊,自然要冷落一些,否则他风头过盛,军中岂不大乱?”
潭秋略微点头,道:“她妹妹是大公主身边的近身侍官,据说颇为受宠幸,若是如此,也说得通。”
嫘婷心道:“果然如此”,心中也对林柯更添一分不屑,“不提这人,无趣无味,先回去洗把脸。”
这边刚回军营,就见一士兵来报,说大公主来此,称要随军作战,嫘婷问是否带了尊神法旨前来,士兵称并未见,他神色犹豫,嫘婷看出,问他原由。
士兵道:“大公主手持令牌,执意进营,卑职无法,只得放其进入。”
“无旨无谕进入军营是大罪!”嫘婷惊讶之余,又是微怒,道:“如今军中,不是她公主拿权的地方,直接押下去,处罚后送回神城。”
潭秋连忙上前劝道:“这毕竟是公主,想来是一时意气,让属下去向她说清,送她回去便是。”
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钻出一女子,一头银发不必怀疑究竟是谁,她并不因嫘婷之怒畏惧,更是直视她道:“若我受了刑罚,是否就能留在军中?”
虽有怒气,但礼不可废,嫘婷行礼的动作粗陋,便直视过去,道:“大公主率性而来,尊神可知?”
羽冰落道:“父神不知。”嫘婷便又道:“那公主还是回去吧,否则臣就要按照军规,杖责一百。”
本想让羽冰落知难而退,谁知羽冰落愈发坚定,道:“若将军留我,我可受两百杖。”
众人大惊,神界中谁人不知她刚受责罚,身体是否虚弱都不敢确定,都倒吸一口气,只有嫘婷眼神倒多了一分赞叹。
她自是赏识这一类大胆自荐之人,也不怎拘泥礼法,可此时因有林逸之事,又加上不知羽冰落到底是否真有才干,故而语气也不怎么好,“大公主若是因在神宫内受了气,才一气之下进军,那公主就该回去,军中不像宫里,并非锦衣玉食,在这里,是要吃大苦的。”
本想羽冰落年纪小,在神宫内过着富贵日子的小公主,怎能吃的了这些苦,可她不知羽冰落在无灵岛时,也不过是穿梅吃梅,过得日子也只算是寻常,她又从不在意这些。
她如今心中只有对柳氏的恨意。
羽冰落大声道:“我不怕吃苦,我要留在军中。”
她语气坚定,嫘婷便一拍掌,大声叫好,然后道:“如此志气,臣自然想留,带下去两百杖,若是这两百杖后,公主依旧不改心意,臣就留公主在身边,行副将之职。”
羽冰落一听她松口,不把两百刑杖放在眼里,直接跟着过来请她的士兵,大方离去。
不闻一声惨叫,只听得棍棒落在身上之声,潭秋听得惴惴不安,走到嫘婷身边,道:“将军本不该罚公主,若是公主身子有差错,岂不是将军的过错?”
嫘婷一瞥,道:“她自己要领的,与我何干,既不是我加的杖,更不是我逼着她入军的。”潭秋还想说话,却被她打断,道:“好了,秋妹妹,我已经派人去向尊神禀报了,看他怎么说吧。”
再之后,羽冰落便被留在了军中,虽暂无职务,但嫘婷既在口头上许她副将之职,加之她又为大公主,众人自然敬重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