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临近了才通知,其它几个老板也没经历过这的类事,不知道交通局意图是什么,递交了资料参加评比,都做得比较草率,加之他们并没有真正面临施工一线,资料很空洞,还有两个是互相抄袭修改而成的。钟强事先在陆运红的吩咐下,做得比较认真,至少在资料的量上就比较多,凑了十来页,还有照片,他找来陆运红给修改了一遍才拿出来的,厚度上就体现了对交通局这个会议的尊重和重视。
评分会的时候,将泥结石路和混泥土路分成两组,最后要选出两个施工方作为一等奖。各施工方先各自按材料上台自述,下面二十来人根据施工方的讲述和工程印象打分评比。钟强事先请了大家吃饭,他的汇报中强调,他本次所做工程最值得欣慰的是,虽历经几回二十年来最大的汛期降雨,只有五米塌方一处,更多是地质勘测深度不够原因。这事在交通局上下几乎大家都知道的,最后评下来,泥结石路组四个工程老板,钟强得到第一,混泥土公路组中,名叫刘代坤的老板获得第一,可他的综合评分和钟强相比,还是差了十分。然后卢希成宣布,钟强的盛强公司和刘代坤的荣新建筑公司得到一等奖,交通局当场填写了获奖证,于向勋亲自给一等奖颁奖,还发表了即席讲话。他同样认为,也可以把这个评比作为以后参与全县建设工程的参考条件,交通局的做法可以在其它单位推广,几个二三等奖的老板才隐隐感到失算了。
为扩大影响,于向勋又指示交通局,把这次评分会议发成新闻稿,并把结果也附上去,给市日报联系,登出来。交通局当然愿意,作为本局工作的创新可以写进年终总结的。
这天星期天,又是欧军的生日,她让李昌俊带消息给陆运红,让去她家里吃午饭,陆运红和郑彦秋,孩子陆迎秋一块去欧军和李昌俊的家里。大家一块吃着饭,李昌俊告诉陆运红一消息:“你可能要调离交通局了。”
“为什么?”陆运红惊讶。
“调,当然是升职。”李昌俊说。
“升?升到哪儿?”他疑惑的问。
“到乡镇吧。”
“……还是你去运作帮我的吧?”陆运红问。
“不,这事与我无关,县委和组织部的事,我运作不了。”
陆运红现在工作刚做上路,正干得顺手,而且自己也从来没向谁送过礼,没向哪个领导表示过想离开。他知道自己这个位置职务不高却很关键,难道谁瞧中了自己的位置,王进才?他不是几乎死心了嘛?
李昌俊说:“我的消息是准确的,全县这回要调动干部八名,你是被县长和记都一致点名提拨的,位置是副镇长,具体在哪个镇,还没定。去吧,没坏事,人总是一步步往上走的。”
消息来得太突然,陆运红听着有点激动,可了有点失落。李昌俊的女儿在在旁边就教欧军的孩子欧晓新:“快叫快叫,以后就叫镇长四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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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这么叫,锅揭早了难免会是夹生饭的,谨慎小心。”欧军说。然后她问陆运红:“到乡镇上,你们夫妻两地分居,要不要调到一块?”
“这个还不必,我估计运红此去乡镇上,时不会太长,大不了两年,仍会回来。”李昌俊说。
“那倒行。”欧军说。
陆运红早已经知道,绝大多数乡镇待遇比交通局差,尤其是比较偏远的差的乡镇。即使是当领导干部,也不如在县级机关当一般工作员舒服。郑彦秋已经格外的高兴,回去的路上,她一边拉着孩子,一手挽着主队公,陆运红只好简单的满足她说:“我突然发现,你挑老公的眼光不错,中学时就独具慧眼。”
“我倒觉得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他甜蜜的掐了陆运红的手一下,两人带着孩子,一路开着玩笑回到家里。
郑彦秋告诉陆运红,他们化工厂要改制,听说化工厂里的学校要划转,交给地方。陆运红问:“那对你现在的工作有影响吗?你是继续留在厂里化验室还是从厂里分流?”
“我想继续当老师,这个化工厂现在倒死不活的,刚好借这个机会离开。”
“千万别分流到你,把工作丢了,届时我那点工资养你,只能越养越瘦,不好看啦。”陆运红说。
“教育局同意接收现在的老师。”
“阿弥陀佛,善哉。”
虽然知道要升官,而且李昌俊带来的消息是不会有闪失的,可是这个消息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冲击式的高兴,若和当初考上中专时的冲击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次日,就归于平静。他想到很可能这回调动的人中,会不会有秦超,昨天忘了向李昌使打听。
半个月后,组织部来人找他谈话。找他谈话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科长姓张,女的姓刘,女的还很年青,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们并不像领导,反倒象朋友一样,拉家常,问家里的情况,孩子几岁了,父母在做什么,又问些工作的情况,然后向他说组织对他工作很满意,对他的考虑和调动决定,问他的想法。他们提供了两个镇供他选择,一个就是他的家乡五河镇,另一个是渡头镇。在这种情况下,他想继续留在交通局已经不可能,只能感谢党组织的信任和服从党组织的安排。想到当初学校毕业分配的时候要回云津,为了能照看照看父母,可如今依然极少回家,形同在外地,乃至母亲说自己象作客似的。于是不再犹豫,直接选择老家五河镇。姓张的科长说:“我们也估计你可能会选五河镇,那就五河镇吧。”
接着,件下来,他看到秦超也被提拔了,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居然和自己一样的,可是人家已经在全县机构的中枢地带,位置比自己有利多了,他感到一股失落。星期六,交通局为他举行欢送会,欢送会就在交通局下面不远处才开张的翠竹宾馆里。从卢局长、吴局长到所有中层干部和规划建设科的全部同事都到了,还有两个不知从哪听到消息的做工程的老板也来到宾馆里,并且其中上回做亏工程的唐百里还抢着去前台把费用都给提前结付。陆运红想到此去五河镇上,空着两手,总不好,给卢希成和吴增承斟酒的时候,说:“去年的工程结束了,今年安排的通乡工程,就把县城到五河镇的优先照顾开工吧,要不然到了镇上,没能为老家带去一丝一线,他们以为我是被交通局赶出来的呢,这事怕就全靠你们几位领导、长辈、同事成全。”
两个施工老板忙在旁边帮腔:“这事卢局长肯定不用说,就答应了,我们也正想为陆镇长的家乡作贡献呢。”
卢局长端着酒杯,沉吟着笑着脸,不好回答,因为这项工程巨大,五十来公里,片刻说:“尽力而为吧。嗯,这么说,如果今年这条路不能上,其它我们争取为你们考虑一段作为弥补,大家说是不是?”
局长把问题交给大家。这条路陆运红自己规划踏勘过的,完全知道地形地质较复杂,提升改造的话,资金量太大,局里不可能把全部资全放在一条路上,否则其它乡镇意见冲天,县里也不会认可。但局长答应一段,那也行了,相当于这两年每年五河镇都涉及了一条。
陆运红离开交通局,在他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的是,科长一职仍由王进才担任了,王进才可谓一波三折,终于拿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他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假装受党委政府的“压迫”,复读机式的每和人碰酒杯就说自己身子骨不行了,其实早不想当了,可是又不能够拈轻怕重,置人民需要于不顾云云。陆运红经过这两年和他的近距离接触,基本把他看得透彻,越看透越鄙视他,越觉得恶心,还是强装笑颜的感谢他对自己的支持和帮助,要他以后继续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