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所有的行动都非常顺利,临到腊月二十七,最关键的时刻,阮姀却掉链子了。
这一天本是二人相约去偷毕初落钥匙的日子,但直到晚上,阮姀都没出现,6游心中十分着急,她以前从未失约过,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急匆匆出门刚要去寻她,府外却来了一位赵府信使,交给他一封密信,他只得回房内拆信封来看,偌大的信纸,只有一个小小的“子”字。
“子”的意思,无非就是子时,显然唐琬那边成功得手,这个消息并不让他感到意外,却让他有些气闷,所有的事都堆到了一起,阮姀那边就只能再等等了,希望她没出什么事吧!
不知不觉,到子时还剩半柱香的时间,6游等不到阮姀,匆匆留下一封信,信的内容同样简短,只有“曲”一个字,而赵府的那封信,则被他焚毁殆尽。
“曲”的意思,自然就是曲萧亭,时间和地点,只能留下一样,这样即使有人闯入府中,也得到不具体信息,阻止不了6游的营救计划。
6游将信封压在烛台底下,随即出门匆忙离去。
黑夜里一路走来,很少碰到院学生,即使迎面遇上一两个,也都是行色匆匆连招呼也不打,6游知道白鹭院即将有大行动,这是在调配学子大军,说不定顷刻便要出。
时间紧迫,当他赶至曲萧亭时,亭内已经等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正是赵士程夫妇二人。曲萧亭的接头地点,是三月时在白鹭峰商量好的,至于时间,就是刚才信中的子时了。
6游虽然心里着慌,但还是不忘礼数,拱手施礼道:“赵兄、赵夫人,辛苦了。”
“哼!”赵士程冷哼一声,闷声闷气道:“还是你手段高明啊6游!”
“啧……不能好好说话吗?”唐琬揪了揪赵士程的衣角,随即又和颜悦色的对6游施礼道:“6兄,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剩下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会尽全力的!”6游知道唐琬说的是“救毕昇”一事,故此庄重的做出自己的承诺。
唐琬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掌大的钥匙,交予6游,她知道时间不等人,刚要与6游道别,却听赵士程道:“琬儿,你先去亭外把风,我和他有几句话要说。”
“别打架啊!”唐琬瞪着赵士程叮嘱了他一句,得到对方的眼神答复后,便出亭而去。赵士程看着她行至东侧出口,这才回过头来,咬着后牙槽恶狠狠地对6游道:“你这样利用琬儿,不觉得很卑鄙吗!”
“我只是做我觉得正确的事。”6游淡淡说道,“还有,我不想看到她家破人亡。”
“放屁!”温尔雅的赵士程难得爆了一句粗口,可想而知他对6游有多大的怨恨,如果没有唐琬,他早就对6游下狠手了。
“我带她将来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赵昀的皇位已经坐的够长了,他早该将皇位归还于我祖一脉!”赵士程此时也没什么隐瞒,直接道出了院筹划已久的阴谋。
“我看你是利欲熏心,权迷心窍!”6游厉喝道,“本朝由太祖开国立业,到孝宗权归太祖一脉,是民心所向,尔等怎可倒行逆施?”
“那他为何要传于我祖?”赵士程同样厉声反驳道,“我祖荣登九五,那是天命所归!若不是先祖高宗惨遭仇家灭门,这辈子都轮不到赵昚!”
“天命?呵……尔太宗一脉的天命就是开封遭金兵劫掠,二圣惨死于漠北,丢掉关西、三川大片国土,丢我华夏脸面,灭杀我汉人威风?”
“那是时局所致,非我祖之过!我祖……”赵士程还要辩解,却见6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辩这许多道理,如今你已做出选择,与我再讲这些还有何用?”
“还不都是因为你!”赵士程怒喝一声,气急败坏的猛锤了一拳,其心中怨愤之深,竟使青石白柱赫然深陷出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印!
泄了一拳,赵士程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气冲冲的怒声道:“那天琬儿回去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几次追问……”
……
那天,唐琬回到赵府,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赵士程暗生疑惑,以为她与6游旧情复,他向小环、桃花打听,她二人也不明所以,无奈,只能亲口相问。那会唐琬还没想好怎么说,也便搪塞过去,却是把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