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黑暗的棺椁东厢内,强光手电照耀下,眼前这盒金饼闪闪发光。
此刻我心中除了即将得财的喜悦,还有两分恐惧。
“熊?”
“为什么这些金饼上都刻着熊字?这么说,墓主就姓熊?”
“熊氏,楚熊氏?”
“我的老天爷那是楚国的哪个国君啊!个个在史上留有名字!楚幽王!楚襄王!等等等。”
说出去肯定没人信,楚国某代国君怎么会埋在祁阳这个小地方!他到底是谁?
可要真是楚国一位熊姓国君,为什么这个大墓不立封土?为什么没看到有车马殉葬坑?为什么没看到九鼎八簋出现?这是国君的标配,现在别说九鼎八簋,我目前连一件鼎一件簋都没看到!
难道九鼎八簋藏在别的厢室?
不确定但能确定一点!这个大墓的墓主人当年一定是匆忙中下葬的,没有夯土层可能是因为当年时间不够,没有封土堆可能是当时的人想隐藏什么秘密。
我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五十分,时间肯定来不及,最多清理完这个厢室天就要亮了,当下我加快速度,将料袋套在腐烂的漆盒上,连同金饼一道端了出去,随后我又摸到了几件上等的玉器,有刻着螭龙图案的玉壁,玉环,玉剑格,最重要的是我摸到了一块鸡蛋搬大小的随身印章,泥锈太重导致印章上的字迹看不清了,拿完东西,我没敢在多停留,立即爬着往回退。
爬到洞口我伸手向上,鱼哥一把将我拽了上去。
见我出来了,豆芽仔立即捂住鼻子道:“峰子!你看着像掉茅坑里了!真臭啊!”
的确,我现在满身千年老泥,身上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还散发着阵阵酸臭味。
把头说:“超时了,天马上要亮了,五点前必须回去,赶快打包东西,晚上在下来。”
我们一伙人急忙收拾了战利品,掩盖了盗洞,出去后一人扛着一个麻袋扔到三轮摩托上,对讲机喊来还在放风的小萱一道回去了。
五点半到家,我们把各种随葬品都堆在地上,把头眉头紧锁,鱼哥古井无波,豆芽仔和小萱欢天喜地,至于我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意外之财,这就属于意外之财!
本来想搞个铜锅铜鼎就行了,谁能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出了这么多值钱玩意儿!尤其青铜禁,这玩意儿现在放在地上用床单盖着,我都不敢掀开看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豆芽仔马大哈,他根本不懂这东西重要性,这么说吧,要是现在让相关部门知道祁阳出了一座战国大铜禁,那我们一伙人就危险了。
把头吸了口烟,皱眉道:“大伙嘴巴都严点儿,从现在开始,对外,谁都不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儿,这单做好了,二十年不愁吃穿,要是做不好”
把头话没说完,但我们心知肚明,要是做不好,那也是二十年不愁吃穿。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数。
怕?
不存在的,最多就怕五分钟。
我将那快白玉印仔细用水冲刷干净,这才看清了上头的字,两个字
“张询”。
随身印就当于墓主的身份证啊,张询?我根本没听说这个人,不是应该姓熊吗?
这还不算完,我们上午锁了门,在院里煮了一大锅开水,用杀青的办法处理这批重锈青铜器,结果又在一件青铜爵杯上发现了二字铭。
这一铭新发现可谓石破天惊!连把头都被吓了一跳。
爵杯上,那两个鎏金铭分明就是
“负刍!”
楚王负刍,熊氏,名负刍!战国中晚期楚国的国君!大名鼎鼎的楚考烈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