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并没有要强行进来的意思,拍了一会便退到了院子中间。
“好像,没有人在。”
“屋里着灯呢,就算不在也没有走远,等一下吧。”
墨宛白躲在门后,听门外的对话没有恶意,只是雍州民风彪悍,所以拍门的动静大了些而已。既然知道他们不会破门而入,墨宛白将短剑藏好,索性躺了回去。
院落外,秦驷背着鱼篓在黑影里看了一眼院中的几个骑士,眉头一拱想了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进来。
“不知几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这是你家院子?”
“是我家!”
墨宛白悄悄扒在窗沿,望着外面。秦驷站的地方,距离那几个骑士还有一段距离,黑影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额们是商於县衙的人,三五日前可有见到什么陌生人?”
果然还是来找自己的,而且来人不是当地的里正,竟然是商於县衙直接派的人。墨宛白的心吊在嗓子眼,虽说他未把自己送到官府,但是现在官府来了,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说不定顺手就将自己送出去了。
沉默了片刻,秦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黑影里传来。“没见过!”
“那,这屋里可还有什么人?”另外一个骑士扬起手中马鞭指了指。
墨宛白缩了缩头,双手紧攥。心道:“算了,要不还是自己出去吧。反正没有名帖,也不是什么大罪,只是这秦驷藏匿不报,可能要受到牵连。”
“要是不出去,外面的这些人,难免会进来查看,到时候结果还不是一样。”
墨宛白刚要起身,就听到秦驷的声音已经来到门口。“屋里是我媳妇,身体不舒服,早已经睡下了!”
“哈哈,这是去钓鱼给你婆姨补补身体呀?赶紧生个大胖小子,也参军争个军功。”门外传来一阵嘻笑之声。“即然睡下咧,额们也就不进去咧,你去把你们滴名帖拿出来额们看下,也好回禀大人。”
墨宛白踮脚蹦到门边,悄悄拉开门栓,秦驷闪身走了进来。一个骑士跟着伸头看了一眼墨宛白,又在屋里迅速扫了一眼,发现屋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秦驷低头看了一眼墨宛白手中的短剑,立刻放下鱼篓挡住,冲她挤了挤眼睛,“你去把这甲鱼收拾一下,明天早上给你炖汤喝,我去给几位军爷拿名帖!”
墨宛白接过鱼篓,站在原地看着秦驷,心中疑惑这家伙在干什么?既然没有名帖,他又怎么能找出名帖来。
秦驷绕过墨宛白,在炕头上摸索一会,掏出两个竹牌从门口递了出去,那些骑士仔细看过之后,翻身上马道:“前几日,关东名士庄子路过此地,误入新军营地被送到县府了,不过他的同伴在这附近失散了,你们若是发现了,让他去县府要名帖,直接去渭阳会面!”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知道是这样,早出去就好了。可是现在既已拿出名帖,再承认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将这秦驷给害了,在雍州伪造名帖可算是重罪。墨宛白正在懊悔,那些骑士早已经打马而去!
秦驷刚关上房门,一转身就看到墨宛白的短剑,再次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媳妇?”
秦驷从容地伸出两根手指,捏出剑背,翻身将墨宛白挤到墙角。
“我刚才可是为了救你,你就这样对待你恩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除了媳妇我还有更好的说辞?”
虽然他说的无法反驳,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刚才的理直气壮,却少了几分。
他的脸距离那么近,说话间呼出的口气吹动耳边的碎丝,轻挠着自己的耳根,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脖子以上,手中的短剑无力的垂了下去。
“你让开!”
“你先给我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拿剑威胁我!”秦驷的眼神,好像一只猎豹,正在欣赏张牙舞爪的猎物,那张憨厚的黑脸上,嘴角似乎不应该弯成那样的弧度。
“好!我道歉。”墨宛白抬起头,骄傲的直视面前的那双漆黑的眼睛,手中的短剑紧贴着秦驷的衣服,插入剑鞘!“不过,你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我救我吧?你既然能给我制一个假名帖,那你的名帖应该也是假的。深山独院,你也需要一个人来掩护你的身份!”
秦驷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墨宛白感觉自己肯定是说对了,连忙推开他的胳膊从旁边钻出,一瘸一拐的挪到炕边,杏目圆睁瞪着秦驷。
“怎么?你现在才想杀我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