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晚嗫嚅半晌,终究没接上话。
云裳端来了绿豆汤:“夫人,现在要喂小世子喝吗?”
“嘘。”孟廷舟做了个手势,“先不喝,他睡了。”
他示意云裳端给姜时晚:“你一直都在弄他,都没顾上自己,先去喝一点。”
姜时晚“嗯”了一声,随即对云裳说:“你让时云阁的人都用金银花水擦拭身体,再将身上的衣服都替换下来,大家也都喝点绿豆汤。这里有我和都督在,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
等云裳退出去后,孟廷舟见她没有去碰绿豆汤的意思,皱了皱眉:“怎么不喝?”
“我没胃口。”
他给阿宥盖了薄薄的小被子,径直将绿豆汤拿起来:“你不吃不喝,怎么有力气照顾阿宥?乖,喝一点。”
姜时晚紧绷着地弦突然跟断了似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话,就好像我跟阿宥说的语气。”
孟廷舟也笑了:“那正好,你照顾他,他照顾我,我照顾你。”
姜时晚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不照顾我?”
“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由我照顾,他?也配?”
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姜时晚有些尴尬,从他手里接过绿豆汤:“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贫嘴。”
见她肯吃点东西,孟廷舟也算放心了。
同时也舒了口气,幸好自己来了,不然她怎么会吃东西?
待她吃好了,他扶着她在软塌上躺下:“你休息一下,我在边上看着阿宥,有事情叫你。”
“你……”
不知为何,姜时晚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我这会也没心思睡。”
孟廷舟哪里肯舍得让她松开手,在她边上坐下来:“那我陪你说说话,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刚才刘徽宁竟然要求我与她行合卺之礼。”孟廷舟想到那个女人不禁浮现冷意,“她竟然连合卺之礼该用的酒、瓠瓜这些都准备好了,我怀疑她在什么地方动了手脚。”
“那你喝了吗?”
见她一脸紧张,孟廷舟含笑问:“你是想我喝还是不喝?”
“我是怕你被设计陷害了。”姜时晚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让她嫁进都督府是不是意见好事。”
孟廷舟在她腰上若有若无地掐了一把:“你啊,是被阿宥的事乱了方寸。刚刚不知道是谁还把我推了出去。”
姜时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让他陪刘徽宁回房那会。
她嗫嚅:“我……我不是不想让她看出来嘛。”
“那裴庆可是从她那里把我叫走的。”孟廷舟伸手指了指酣睡的阿宥,“她指不定在恨你用孩子来捆绑我。”
“你跟她接触的时候,自己尽量小心一些吧。”
“我知道。”
熏着的艾草香弥漫着屋子,此刻两人静默无言,阿宥睡得安稳,若不是他得了水疮,竟有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