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舟见姜时晚神色肃容,握了握她的手:“你在府里等我,我尽早赶回来。”
虽说预料到了圣上急着召见事关大理寺失窃,也知道他应当有应对之策,但是姜时晚心里隐有不安。
“你多加小心。”
望着她谆谆目光,孟廷舟心下一动:“好。”
按理来说,宫门深夜无诏不开。
今夜圣上突然传召,早有内监在宫门等候,待孟廷舟一到便提着宫灯引他前往。
嘉德殿内,圣上负手望月,待听到宫人细碎的脚步声,他才转过身来。
孟廷舟虽是武将出身,但细看之下麦色的脸型实则是清隽的,怪不得能引那些个女人倾心。
此刻他脸上并无波澜,见到圣上便是如常行礼。
圣上叫了起,便径直问:“爱卿可知朕深夜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孟廷舟略微沉思,犹疑道:“可是事关今日大理寺失窃一案?”
圣上冷哼一笑:“眼下正是三司合并之际,刘育海自知闯了弥天大罪,当下入宫请罪,愿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
孟廷舟肃色道:“当时微臣也同在大理寺,光天化日之下进了窃贼,可需要加强防守?”
“这是自然。”圣上冷哼一声,“朕已决定免除刘育海大理寺卿一职,官降两级。”
又加了一句:“此事事关兵部、大理寺、都督府三个部门的清誉,为避免嫌疑,朕已决定派亲军卫指挥使宋淮之调查此案。”
“圣上英明,微臣遵旨。”
见孟廷舟并未异常,圣上只觉他经过多年的历练已经见惯风起云涌,并且能掩藏自己的言行举止。
“刘育海对于自己失职一事悉数认罪,只有一件事,他恳求朕网开一面,朕为此还问了皇后的意思。”
孟廷舟垂眼,知道他接下来要说重点了。
“刘育海有罪,但其女刘徽宁已下旨做你的平妻,他求朕在降罪前能将女儿先嫁入都督府。”
圣上声音朗朗:“皇后亦觉得罪不及女,又觉得是朕亲自赐的婚,想问问你的意思,能否将婚期提前。”
在此之前,孟廷舟只是敢大胆猜测眼前的圣上是幕后的主使者,却从未正视。
因为在他心中,圣上与他有着外人不知的情分。
彼时圣上登基初识,朝廷多为老臣把持,做起事来束手束脚。趁外敌来袭之际他大胆派用自己上阵杀敌。
“廷舟,你在外为朕防御外敌,朕留在这里清理障碍。”
“臣必定竭尽所能。”
曾经惺惺相惜的君臣,如今却各有思量。
但是现在,他可以断定,姜行远的死,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纵然他是一名武将,此刻亦感到背脊发凉。
“臣……”他犹疑道,“只怕事出突然,都督府尚未准备好一切事宜。”
圣上冷笑一声:“刘育海获罪,便不适合再有什么礼。你若同意让刘徽宁提前进都督府大门,刘家人已经感激不尽,又怎会干挑剔诸多。”
“若挑剔,则罪及家人。”
圣上看似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实则未尝不是一种警告呢。
孟廷舟跪下来,双手一拱:“微臣身为朝廷重臣自当听从圣令。”
“不知圣上与皇后定于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