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熬制好后,由维尔纳和其他神职人员有序分发给镇上的居民。
瘟疫具有极强的感染性,神职人员中虽然有几位是魔法师,但更多的是普通人,生来就具有魔法天赋的毕竟是少数人,他们惧怕瘟疫,在脸上戴上漆黑的鸟嘴面具,同时戴上手套,用来隔离与病人的直接接触。
维尔纳的魔法天赋极其出众,实力魔法等级很高,因此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防护,光明魔法爬上少年的衣袍,活跃的光明元素围绕着他。神职人员的眼里泛过羡慕,这样出类拔萃的人,不愧是教皇亲选的圣子啊。
魔药被分装在碗里,依次递给病人。
圣子在进入一间房屋的时候顿住,镇长跟在他身边,见状关切询问,“圣子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他轻声说,修长身影走向房间角落,指尖抚摸上那颗莹润漂亮的晶石,偏了偏头,“这个,是在哪里买到的?”
房屋的主人是个老人,带着孙女两个人居住在这里,闻言想了想,嘶哑道,“这是一个月前,来借住的一个旅人送给爱莉的。”
她相当谨慎,“大人,是这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维尔纳笑笑,“它很漂亮。”
他收回手,几乎要很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那颗石头上,残留着很熟悉的神力气息。
那神力相当微弱,轻易就会被忽略过去,但却相当刻骨铭心,只是感受一下就能唤醒他心里相关的记忆。
那是,女神的神力。
对方并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似乎并不在意别人能不能看出来,维尔纳有点心不在焉,他走进下一家,怔怔地出神。
女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按照教廷的宣言,女神高居神座,一般不会出现在人类世界,她庇护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子民,是悲悯,慈爱的最伟大神灵。
他睫毛一颤,没再往下想了。
瘟疫治疗一天不可能完成,居民们需要服用几次魔药,而期间,神职人员就在这里暂住。
维尔纳浑身疲惫,关上房门后静静地靠着门板发了一会呆,眸光思索细碎。
“你在想什么?”
清亮的女声响起,维尔纳被惊醒,望向声音的主人。
魔女坐在窗户上,右腿虚虚点着地面,她披着斗篷,脸颊旁的黑发编成细长发辫散落在肩膀上,仿若纤细软韧的蛇骨。
她注视着他,指间转着一块晶石,维尔纳认了出来,那正是他之前在老妇人房屋里见过的石头。
他微微警惕。
“海伦娜。”
“嗨,”少女站起来,身躯被月光披染,浅浅洇开皎洁疏冷的色调,随意道,“你放心,我只是借来玩玩,玩完就还给对方了。”
她笑起来,眸底掠过幽沉暗色。
“毕竟,我和这位神可是有仇。”
维尔纳抬起头来,静默道,“你胆子很大。”在女神最虔诚的信徒面前说神灵的坏话。
“唔,大概是因为知道你不会拆穿吧,”魔女弯起红唇,笑容可掬,她语气似叹息似蛊惑,透着不动声色的引诱,“毕竟我们,总会成为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