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四下无人,母亲如何会来看我?”齐虹幽怨道,“你先下去吧,这桩婚事是我向陛下求的,我再想不开也会想开的。”
虽然齐虹如此说,可秋叶依旧不放心,她留恋的看着齐虹,见齐虹对她摇头,便还是下去了。
或许,这样的时刻,她一个人呆着会好些。
……
因着是陛下赐婚,永定郡主府的人与墨家得了这份荣宠,便手脚麻利地将婚事办了起来。
没几日,婚宴喜帖便送到了赵韵宁手上。
眼下,帖子摆在赵韵宁手边,她正一口一口地喂着一秋吃药。
小桃在旁边看了看帖子,问道:“小姐要去吗?”
“自然要去。”赵韵宁眼皮未抬,依旧仔细地喂着一秋吃药,时不时用手中的绢丝擦着她的嘴角。
“小姐为何要去?”小桃没好气道,“这个齐虹小姐心肠歹
毒,她先前可是差点用毒害死小姐!”
赵韵宁将手中的汤匙轻轻放下,温声道:“我知道。而且那些毒物都是齐虹命人去买的,可见先前她必然是有害死我的决心,如今想必也有。”
“小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小桃气鼓鼓的抱着胸,嘴巴撅地老高。
“我自然要去。”赵韵宁笑着看向她,“我不去如何给她贺喜?”
小桃听见赵韵宁这“贺喜”二字,说得尤其意味深长,神色一松,惊喜道:“小姐难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整一整齐虹小姐?”
“到哪日你便知道了。”赵韵宁笑道。
小桃不依,她皱眉道:“小姐,你先告诉我嘛?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见赵韵宁笑而不语,她便摇晃着赵韵宁的胳膊,不停地撒娇道:“小姐就告诉我嘛!”
赵韵宁依旧不说话,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小桃。
“你将这信送去给楚红姑娘。”
“好。”小桃把信接过来,放在怀中妥善放好,便要出门。
“等等!”
小桃听见赵韵宁叫她,便又回头,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赵韵宁想了想,低声道:“这封信你必须亲自去送,不要让人知道,包括鹰羽。你告诉楚红姐姐,看完必须立刻烧掉。”
小桃奇怪的看着赵韵宁,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小姐,这信中写了什么,为什么连鹰羽都不会告诉?”
赵韵宁微微一笑:“到齐虹婚宴那日,你便知道了。”
说完,小桃便推门出去了。
她看着门扉,眸光一冷。依着她与鹰羽相识多年的相处经验,她知道,鹰羽那日必然是说谎了,璎珞的来历想必他和陆霁远早就知道了,却瞒着她,估计是有不
能让她知道的原因。
可,陆霁远不告诉她,她便不能知道吗。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要查一个人有千万种方法。
她曾是丞相的女儿,必然知道一些朝中官员的秘辛。若她将这些秘辛于笔下,作为要挟,让这些官员为自己查一个女人的来历,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齐虹大婚之日。
这一早,永定郡主府便热热闹闹的张罗起来,为着今日之事能够办得顺顺利利,永定郡主给每个人都奖励了一贯钱,这是一等女侍整月的月例。
故此,每个人都喜上眉梢。
今日来给齐虹梳妆的丫头,也是永定亲自挑选过的,各个长得精神饱满,面带喜色,笑意如春风。
瞧着,这一屋子人,每一个都比要成亲的齐虹更开心些。
“大小姐,今日可真美,墨公子见着一定会
迷得睁不开眼,还以为自己娶了个仙女回来呢!”梳头的丫头嘴巧,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的吉祥话也翻着花样说。
齐虹身边的贴身侍女——秋叶,今日也上了些脂粉,穿上了柿红色的新衣,看上去一团喜气,在旁边止不住的附和道:“是啊,小姐今日便是最美的!”
可无论大家如何说,齐虹都只是淡淡的笑,她身上穿着的一袭红,似乎是她心里流出的血,她头上戴的珠冠似乎是绑着她的枷锁。
仿佛,她不是待嫁的新娘,而是待进笼的金丝雀,这一辈子都要带着枷锁。
可哪怕,面上再不开心,一层层的脂粉敷上去,也看不出来了。
下人们心满意足的看着齐虹,仿佛在打量着一件精美的物品,没人瞧出齐虹眼底的不忍。
待一切妆成,大家前呼后拥的夹着齐虹,去拜别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