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陆霁远都不在府中。
陛下对军资贪墨案的态度暧昧,一改刚开始雷厉风行的办案速度,而是久久按下不发,众人也拿不准陛下在想什么。
到底是楚王勾结锦安,还是冯大人拥兵自重。
京城自然众说纷纭,楚王府的下人们也得了一些消息,便也开始人人自危,担心楚王会不会受到牵连。
兰嬷嬷原本就是宫里出来的,她说的话,大家自然信的多些,于是大家闲时都会向她打听消息。
今日她们又聚在一起,讨论起这件事。
“兰嬷嬷,你说王爷如今被卷进军资贪墨案全是因为宁侧妃,是真是假?”
兰嬷嬷郑重点点头,然后道:“若不是宁侧妃善妒,眼见张侧妃进门后处处妥帖,得王爷喜爱,便去天牢中毒死张侧妃
的生母,眼下王府的风波本是不会有的。”
“竟是如此?”众人将信将疑,目瞪口呆。
“可不是嘛,你们瞧瞧宁侧妃对张侧妃的态度,再看看张侧妃的为人处世,便可知宁侧妃此人极其善妒。”兰嬷嬷信誓旦旦道。
“可我见宁侧妃也并非爱搬弄是非之人,行为处事也很有大家小姐风范。”大家平日里和赵韵宁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很难相信她会如此行事。
“呵!”兰嬷嬷嗤笑一声,“她从前行为处事落落大方,是因为府中只有她一位女眷,想要的就抓在手里。如今张侧妃来了,威胁到她的地位,自然会行为偏激一些。”
这样解释也能说通,众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都不去干活,围在这里干嘛呢!”白婆婆眼见众人围在一
起,大声呵斥道。
众人闻声四散,被围在中心的兰嬷嬷却不慌不慌,从容笑道:“不过是下人们聚在一起聊会天,白婆婆怎么就生气了呢!”
白婆婆哪里不知她所说的聊天,指的是什么,便冷哼一声:“兰嬷嬷不知,王爷最讨厌的就是搬弄是非之人,若让王爷看见一大群人围在这里三三两两的聊天,定会严令叱责,还望兰嬷嬷日后警醒些。”
“呵,那还要多谢白婆婆提醒了。”兰嬷嬷意味深长道。
白婆婆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无疑又是往雅悦居去了,心中微微忐忑。
这府中女人多了,是非也多了起来,眼下京中流言纷纷,也不知王爷要何时才能回来。
此时。远在京城百里开外的一处驿站,陆霁远正拿着碗酒,大口饮着。
他出来办事,身袭湖蓝色常服,神情里是恣意飞扬的意气,看着像个出来历练的富家矜贵公子。
半响后,他身后出现了一行人,鹰羽站在最前,拿着剑,躬身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陆霁远将海碗一放,点点头,意为知道了。
鹰羽有些忐忑,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怎么了?可有遗漏?”陆霁远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流转几分漫不经心。
鹰羽却有些迟疑,继续开口;“回主子,京中来报,说张侧妃和宁侧妃在府中吵起来了。”
“早晚的事。”陆霁远眼中没有波澜,似乎并不惊讶。
“不过,京中的人也实在闲的过分了,白鸽加急,就为了通报一些家宅内院之事?”陆霁远懒洋洋道。
鹰羽想了一想,却还是鼓起勇气
道:“回主子,两位侧妃吵架是因为锦安郡主死了,而在郡主死前,宁侧妃见过她,据说还激烈争吵过,所以张侧妃就怀疑是宁侧妃害死锦安郡主的。”
陆霁远忽然认真看着鹰羽,像第一日认识他般,看得鹰羽毛骨悚然。
鹰羽微微愣神,呆呆道,“主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霁远连连摇头,冷冷道:“本王实在不知,父皇为何要叫你留在本王身边,锦安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放在后宅之事后面说。”
见主子的语气陡然变冷,流露出震慑人心的气场,身后一行人都为鹰羽捏了把汗。
“属下知错!”鹰羽立刻跪地行礼认错。
再抬头时,陆霁远已经不在眼前。
眼睛连忙去找,却看见他此刻已经坐在马背上,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