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三皇剑。”鬼驱子端详着手中长剑,出了一声赞叹。
众人看着他那矮小的身躯却似模似样地擎举着一柄巨大的长剑,虽然觉得有些滑稽,却没有一人敢表露出来。
随后,鬼驱子脸色阴沉地盯着林弃,问道:“此剑是神煌门那个剑修小子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这个疑问也是断欲门众人想要知道的,特别是那赵无腴,他虽然自恃防御过人,却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敌得过同境界的剑修,此时听到鬼驱子问,自然更是关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林弃身上。
诸人中,只有林宛儿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她贴着残破的墙壁,心里一直在寻思着如何才能够逃离这里。
此时虽然是深夜,寺庙外的篝火依然烧得很旺,架子上的一些不知名兽肉已经散出了阵阵焦糊的味道,令得林宛儿更增饥饿之感。也难怪,在场诸人只有她还是修炼者,还不能完全豁免口食之欲,而其余人都是筑基、辟渊期的修士,那鬼驱子更是凝液后期的修士,就算是十天半月不吃不喝,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自然不会被这种香味诱惑到。
看到众人都望向自己,林弃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神煌门那位前辈交给在下的。”
“胡说八道。”
林弃话声方落,角落地正在打坐调息的秦俊顿时冷声说道。其他人也是深以为然,均都一脸鄙夷地望着林弃。须知在修炼界的诸多灵器当中,剑器与鼎、塔、炉、钟等一样,都是属于那种特殊的类型,寻常修士若是有幸得到,无不珍逾性命,又怎么会轻易交与他人。
“说实话!”鬼驱子脸色阴沉地盯着林弃,不耐地道。
“好吧。”林弃无奈地咧了咧嘴,说道:“我是杀了那家伙,方才得到此剑的。”
虽然诸人早有预料,但是当亲耳听到林弃说出来时,心中均都不由自主地一震,都想不到这个只有筑基初期实力的家伙,是怎么能够把那个神煌门的辟渊期剑修给杀了的。
鬼驱子满意地点点头,桀桀说道:“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干掉那家伙的。既然此剑已经到了老夫手里,我也懒得再出手对付你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将三皇剑直接纳入到自己的乾坤袋内,就欲离开此地。
看到鬼驱子意欲离开,断欲门诸人皆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特别是赵无腴,只要鬼驱子不在,在场诸人中就数他的修为最高,要对付林弃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林宛儿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不必面对这个根本无法敌得过的凝液期高手,忧的是此人一走,自己和林弃就势必会面对断欲门的屠戮。
林弃则是暗暗可惜。此人一走,再想要寻得一柄灵器级别的长剑,可是不太容易了。
就在鬼驱子施展“腾云术”,脚下云雾一起,就欲从头顶上那个被赵无腴砸出来的大窟窿里驾云而去时,突然他脸色一变,脚下一跺,散去了驱云的法术,目光透过屋顶,望向了远处。
众人目睹鬼驱子此等变化,均都惊疑不定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空,根本无法看到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就有一道破风声响传来,一道流光“咻”地划破夜空,直接从敞开的寺庙之顶,降落到大殿当中。
众人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一位二十来岁、看上去温儒雅的青年站在了场中。此人穿一袭合体的白色衣袍,手中擎着一张巴掌大的灰色符箓,眉如墨画,目若朗星,正一边察看着手中符箓的变化,一边打量着在场诸人。当现林弃也在场时,顿时微微一愕,讶然道:“你也在此?”
此人不是别人,正在中轩城追踪南煊烈祖孙,随后在途中遇到林弃并且向林弃询问的那个年轻人。
“是啊,真巧。”
林弃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有些无奈。想不到今夜什么牛鬼蛇神都汇聚到了这里,他原本只是想通过6进掘出来的地下秘道,尽快赶回宗内,却不料一出来就遇到了林宛儿,不得不和断欲门的人打了一架,之后又来了个辟渊期的高手赵无腴,甚至连鬼驱子都出现了。而现在,又来了一个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些背景的陌生青年。
这个与林弃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似乎对林弃有着一丝莫名的好感,并没有理会在场诸人,而是与林弃交谈道:“兄台的敛息之术确实神妙,当初竟然连我也瞒过了!只是那易容之术却是差了一点,虽然几日不曾与兄台相遇,却还是被我一眼被看了出来。”
当初林弃扮成一位乡下少年,本就算不得什么易容之术,被此人一眼看了出来,也是正常。
林弃还没有答话,旁边鬼驱子已经开口道:“阁下有凝液初期的修士,应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为什么老夫从未在南域见过你?”
他已经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的修为,赫然是凝液初期,而以对方身上散出来的旺盛的生机判断,二十来岁也应该是这个青年的真实年龄,这样的话,此人的潜力和背景就相当恐怖了,毕竟在南域,能够在二十来岁就踏入凝液期的,不能说从来没有,但是绝不会随随便便就能出现一个的,九宫十八门的那些凝液期修士,基本上都是到了七、八十岁,方才依靠着一些机缘最终踏入此境界的。当然,如果让鬼驱子知道还有一位叫做司天悠的少年天才已经是凝液后期大圆满的境界时,恐怕他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青年看到鬼驱子那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五短身材,顿时知道了此人的来历,脸色顿时一淡,不悦地道:“南域之地高手辈出,你岂能个个都认识。我与好友叙话,鬼驱子道友若无要事,不妨先行离去。”
听青年这么一说,鬼驱子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对方,桀桀笑道:“我鬼驱子纵横南域近百年,哪次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还能强迫老夫不成?你与这小子叙话,我却有着一些恩怨要与这小子了结。道友若无要事,不妨先行离去!”
最后一句话,却是将青年的话原名奉还。同时,鬼驱子还一伸右手,挥出了一股漆黑如墨的阴风,“呼”地朝着林弃席卷而去。
鬼驱子本就与林弃离得较近,这一出手之下,那股阴风顿时笼罩住了林弃全身,如同一根根漆黑色的钢索一般,被林弃的身体勒得“噼啪”作响。这还是林弃的肉身在经过淬炼之后有了极大的改善,若是换作筑基之前,恐怕直接就会被这股阴风绞成碎块。
但饶是如此,林弃此时亦已不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在阴风的绞割之下,他的两条手臂上衣衫尽碎,一道道如同被风刃割过之后的伤痕不断地冒了出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片刻,他整个人都会被这股阴风绞碎。
青年目睹此景,脸色顿时一变,怒道:“鬼驱子,你可真是好威风!真当这南域无人了么?!”
声落,青年双手一拍,顿时一道青色的符箓出现在手中,两手随后一扬,符箓带着碧绿色的光芒,直接穿透了那股黑色阴风,飞到了林弃的头顶上,并且开始有源源不断的碧绿光华,如流水一般往下淌落,不断地滋润着林弃的身体,同时还有着更多的绿光,驱散着那些绞割着林弃的黑色阴风。
不多时,就看到鬼驱子所施展出来的黑色阴风被符箓的光芒完全驱散,而林弃受伤的身体,也在碧绿色光华的滋润之下,完全恢复如初,除了衣衫褴褛之外,竟然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
看到此景,鬼驱子顿时大吃一惊,神情凝重地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敢将姓名见告?”要知道他方才所施展的小法术,虽然是以凝液后期的修士随手为之,可是对方能够以一张符箓就如此轻易化解,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别的不说,单只是这样神奇的符箓,他鬼驱子就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不配知道。”
青年淡淡地扔下一句,扬手收回了那张绿色的符箓,同时心中暗暗称奇:“奇怪,按照指引符的指示,‘通天符’明明应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到了此地,却完全失去了下落?”
他在到达此地的短短片刻之内,已经摧动过一张特殊的红色符箓好几次,只要此符与“通天符”的距离相距在百丈之内,就会与“通天符”生出感应,只可惜,那“通天符”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一点异象都没有出。
甚至他还在方才,将受到鬼驱子攻击的林弃列为了怀疑的对象,在帮助林弃抵御阴风的同时,还暗中摧动了另一只手掌中的指引符,想要看看“通天符”是不是真的就在此地,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摧动,“通天符”始终不见踪影。
至于林弃,他虽然先是承受了阴风的绞肤之痛,后又被青年出的绿色符箓所救,可是他的注意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这上面,而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体内。因为他现,从这个青年出现开始,他怀中的“清秽符”就一直蠢蠢欲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勾动一样,甚至连青年在与他交谈的时候,这“清秽符”都没有一刻安宁,甚至还有着破空飞去的迹象。只不过就在“清秽符”刚一有所异动的时候,从他食指之内所散出来的白光,顿时霸道地延伸了开来,如同一张白色的大网,从食指之内蔓延而出,将他怀中的“清秽符”一把攫住,然后猛地拽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内,稳稳地盘踞在了那道慢如蜗牛的灵漩之中。
而就在这张被算命老翁南煊烈以“清秽符”为名相赠的破旧符箓入体之后,那道原本慢如蜗牛般流转的灵漩,突然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疾如闪电地运转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