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不能生气,孙女只是想来给祖父您请安。想着孙女许久未见着祖父了,所以这才扰到祖父休息。祖父您是不知,这两个丫鬟居然不听孙女的话,不肯上前去敲门,孙女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们两人,可是孙女的出发点是好的,孙女也是想到祖父跟前尽孝。可是哪知祖父这般想孙女,孙女真是委屈死了!”沈四哭着说完,就委屈的看着沈老爷。
这是沈四惯用的招,每次沈四犯了错,只要这般哭一哭,示示弱,立马老太太也好,娘也罢,都不会再生气,也不会再怪自己。反而会怪下人不懂事,而且还会给自己好东西。所以沈四就决定用这一招来对付祖父,希望也能让祖父原谅自己。
可惜沈老爷不是老太太和三奶奶,不会盲目的宠爱沈四,只要沈四一哭就心疼,沈老爷可不是这样的主。沈老爷本能的皱眉,对于沈四的不讲理,盲目的把问题推到旁人身上,很是不高兴。这样的性子还指着她将来能嫁入高门,怕是寻常人家就不错了。真正的高门主母,哪一个不是手段高明,哪一个脑子不好使,个个可都是人精呀!
“行了,你自己做错事不知道悔改,还把责任全推到下人身上,你这样还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气度吗?真是不知所谓,一点规矩都不懂。难道你进院子之前,敏老姨娘没跟你交待清楚,祖父正在午睡吗?”
沈老爷这么一问,让沈四脸一白,本来要掉下的泪珠子,也不知是掉下好,还是忍着好了。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祖父。心里又气又悔,自己怎么就那般任性,没听敏老姨娘的话呢?不对,分明是敏老姨娘故意为难自己,根本没有同自己好好说,她分明就是有意看自己出丑,看自己让祖父责骂。这做姨娘的果然就没一个好东西,好人家的女儿会去给人做小妾吗?
若是在老太太和三奶奶跟前,沈四必定会顶嘴了,可是在沈老爷跟前。沈四就没这份底气,因为沈四也明白,祖父并不是非常宠爱自己,又如何会顺着自己呢?
沈老爷看到沈四低头不语,眼里分明还带着几分不服气,心里只能感叹,这沈府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孙女们不长进,孙子们学业平平,难不成自己费力爬到这个位置后,就是等着沈府后继无人吗?
沈老爷不耐烦的朝沈四道:“行了,回屋好好反省,你若继续不改这脾气,将来早晚要吃亏。也不知三奶奶是如何教养女儿的,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
沈四灰溜溜的从祖父的院子离开了,可是对于祖父后面那句话,沈四却记的清清楚楚。祖父很明显是看不起娘的出身,自然也就看不起老太太的出身,也难怪祖父这般不待见老太太,成然会禁老太太的足。沈四心里突然就明白一点,往后想讨好祖父,可得先想好对策,万万不可像今日这般,不然最后挨骂的肯定又是自己。
可是沈四就不明白,为何祖父就惯着沈玉呢?难不成就因为沈玉无父无母,这样好像也有些可能性。祖父可怜沈玉,自然不会对沈玉过份的苛责,自然就宽和一些。所以不是自己不够好,不如沈玉,只是因为沈玉比自己可怜罢了。沈四这样找到立足之地了,又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了。
大奶奶听到下人的禀告,只是冷冷一笑,四姐儿果然是个蠢的,有四姐儿这个蠢货比着,老爷子对自己两个女儿,也许就没那么看不上眼了。要知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大奶奶转身对身边的妈妈吩咐道:“何妈妈你亲自过去,只说我让大姐儿和二姐儿一人给老爷做一件绣品,务必要让老爷子觉得满意!”
何妈妈自然明白大奶奶的用意,这会子四小姐在老爷跟前没落到好。如果大小姐和二小姐能此时好好表现一番,必定会让老爷对两位小姐高看一眼,至少也比现在关在屋里学规矩强。虽然不是禁足,可是这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比禁足更加辛苦。
相比沈府的勾心斗角,在长公主府小住的沈玉,可就舒服极了。每日不必应付沈老太太以及沈家那些姐妹,对于沈玉来说,这就是最理想的生活。可是沈玉也知道,这样的生活不过只是暂时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决那件事情。不然自己将来若回到沈府,想出来办这些事情,可就不大方便了。在长公主府相对自由的多,而且也相对安全。
沈玉每次出府,长公主都会赏两个全武的丫鬟跟着沈玉,对于这一点沈玉是感激万分的。就连自己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未必关心自己的生死,或者她们巴不得自己死呢?可是像长公主这样的外人,却能真心的担心自己,哪怕长公主只是不想自己在长公府出事,可是这份心意沈玉是领了。
沈玉不想瞒长公主什么,长公主那般聪明的人,自己又何必隐瞒呢?所以沈玉就直接把出府的原因同长公主说了,长公主自然明白,也感叹沈玉的不易。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却要操心那么多事情,这若是有个娘在,怕是根本不必费神,大可以像平川一样,今日这里玩玩,明日那里玩玩。可是沈玉却不得不承担起这些,因为沈玉没得选。
长公主这几日也瞧出来了,沈玉倒不像沈府其它小姐,确实是个好孩子,没有一味的巴结平川,也没有一味的伏小做低,反倒与平川相处的极为‘正常’,没错,长公主只能用‘正常’来形容。长公主自然也高兴有人不图平川什么,只是真心的与平川做朋友,这样也能弥补平川身边没有一个正心朋友的遗憾。
长公主也算是有些喜欢沈玉了,如今知道沈玉的事情,自然是婉惜一番之后,又生出帮助沈玉的心思。于是特意叮嘱沈玉,若是事情不好办,大可以求到自个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