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几个时辰,乱葬岗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显得愈渗人。
“姓房的那道台还算地道,这里果然没有伏兵。”一名蒙脸汉子说道。
旁边有人将马背上的魏县丞推了下去,抽出腰间的佩刀,扬手就要砍下去,胡老三瞧的清楚,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顿时前冲,正撞在那人的坐骑后屁股上,马儿吃痛,一撩前蹄,杀气腾腾的一刀顿时落在了空处。
“不能被那姓房的看扁了,混江湖的,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二字,既然他没设伏兵,咱们就要依约放人。”
被胡老三一说,那汉子只能讪讪地收刀,小声嘀咕了一句,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胡老三懒得理会,冲摔坐在地上的魏县丞拱了拱手:“也不光光是要讲信用,你这人比一般的当官的要强一些,起码还有点骨气,逃命去吧。”
“你真的要放我?我可不会念你的好,还有,你就不怕待会儿房大人派兵追上来?”
“你们念过的就是啰嗦,原本就是各安天命的事,莫非你当人质还当上瘾了不成?”
魏县丞不再说话,只是抱拳冲胡老三拱了拱手。
胡老三与自己手下五个兄弟纵马离开了乱葬岗,跑出没有几十里地,度渐渐慢了下来,换了马之后,略好一些,不过没等再跑出几十里地,度就又降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胯下之马被做了手脚,不过眼瞅着就要进山,便也没了骂的心思。
直到身后传来滚雷一般的马蹄声。
战斗结束得很快,两千多人,围剿六个“瘸”了腿的逃兵,就如同大炮打蚊子一般,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
唯一的插曲就是,胡老三不愿下跪,有一名军士狠踹他的后膝窝时,房守士狠狠训斥了那军士一顿,然后,非但没有强行要求胡老三下跪,甚至绑他时,还吩咐绑得松一些。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远处的山谷内,有一队骑兵迅的奔驰出来,为之人正是李如松,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名,风姿绰约的貌美妇人。
房守士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张佑的身影,不禁心中一惊,纵马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李帅?明威伯呢?”
李如松脸色不佳,有些懊丧地说道:“别提了,那赵鹏程掳走了李大家,明威伯追上去了……”
“那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房守士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有些埋怨地打断了李如松。
李如松却也并不生气,解释道:“山路难行,明威伯和赵鹏程都是武林高手,度很快,咱们根本就跟不上,追了半晌,忽然碰上了一对鞑子,”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有些急切的说道:“山上时本帅就看到你们了,赶紧往回撤,那些鞑子们说不准也要赶过来,若是迎面碰上,咱们可是理亏。”
这里本就是鞑靼的地界,房守士明白李如松的担心,自己亲率两千大军,真要被鞑子们现了,肯定会挑起事端,朝廷对顺义王礼遇有加,到时候,别说自己,就连李如松也兜不住。
“可咱们若是走了,明威伯怎么办?”若是弄丢了明威伯,责任可也不小。他有些左右为难。
“就剩赵鹏程和一个手下,明威伯的那些手下们倒是全都跟了上去,有他们保护,明威伯应该吃不了亏。这样,你先把人都带回去,留下几个精干的,随本帅上山。”
“对了,李大帅,那赵鹏程曾说,要和什么周护在黑风口汇合。”张常氏忽然想了起来,插话道。
虽然她也心忧张佑的安危,不过,却识得轻重,并未要求众人全力搜寻。
“黑风口?夫人,您说的那周护法,肯定就是劫掠冯公公那批银两的人。”房守士说道,接着,探寻地望向李如松:“大帅,怎么办?咱们要不要……”
李如松沉思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冯公公的银子虽然重要,毕竟上不得台面,若是挑起两国争端,咱们的责任可就大了。”
房守士也是这么想的,附和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卑职这就带人退回边界,您去寻找明威伯,千万要多加小心。”
这是表现忠心的时候,他知道不可能劝得住李如松,是以连劝都没劝。
李如松点了点头,望回张常氏说道:“张夫人,您就和房大人他们先走吧,您放心,末将一定平平安安的,将子诚和李大家救出来。
张常氏点了点头,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李如松,却强自压了回去,什么话都没说。
这个女人不寻常啊,李如松,暗下论断,和房守士拱手道别,领着手下那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纵马又折了回去。
张佑一件,瞄准镜当中,失去了李阳和赵鹏程的身影,想都没想,就从灌木丛中冲了出去,这段时间,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回复了将近三成,比起李阳来说,虽然还差得远。不过,比唐二壮他们缺氧,强得多。十多个起落之后。已经,翻身,跃上了那块巨石。元元便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扛着。李阳。正顺着山脊迅的向上跑。另有一人跟在他的身后。正是刚才那名,现自己,这边行踪的汉子。
别看赵鹏程,肩上扛着一个人,度却很快。一看就身手不俗。
这个当口,张佑已经无暇考虑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蹲下身子。瞄准他的,就是一枪。不过,也许是太过担心李阳的缘故,这一枪开的太过仓促。子弹打空了。
而赵鹏程,已然,扛着犁烟,冲上了最高处。无奈之下,张佑只得收起枪来,再次足,狂奔起来。
等到他也冲上山顶,入目乃是茂密的丛林。早已没了赵鹏程和李岩他们三人的身影。
不过,地面上,还是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他等不及唐二壮他们赶上来,深呼吸一口,调整一下,略有些紊乱的气息。纵身冲进了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