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远挑了挑眉,云淡风轻道:“好,有将军此言,本王便放心了。”
牧若离困惑道:“只是不知,王爷想要我收了宁岑那王八蛋的礼物,是何用意?”他踱步走回椅子上,慢慢坐下了。
陆霁远道:“宁岑如今势大,所依靠的不过长公主。将军不妨设想,若宁岑有朝一日又来自己有了权势,他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对长公主百般讨好,而长公主察觉出他的异心,又会如何?”
“依着宁岑的性格,必定会张狂起来,然后……”想到这里,牧若离马上蹦了起来,大赞道:“妙啊,王爷果然是计谋深远。”
说完,牧若离仔细打量了陆霁远一番,惋惜道:“王爷真是天纵英才,我那小表妹也是一等一的机灵,本该是世间少有的良配……”
牧若离说着,慢慢低下头去,似乎
很是惋惜。旁边的鹰羽见状也止不住的点头,腹诽道:谁说不是呢。
正说着,陆霁远忽然耳朵微动,眉头一紧,疾呼道:“门外何人?”
半响后,缓缓走进来一个美貌少女。
“宁侧妃。”鹰羽喃喃道,刚刚他投入在主子和牧若离的谈话中,太过专注,竟没有察觉到屋外何时站了一个人。
牧若离又站起身来,走到鹰羽一侧,问道:“这便是你家王爷从扬州带回来的那位头牌?”
鹰羽点点头。
牧若离看着厅中站着的这位女子,不自觉颦眉屏息,竟有些熟悉,可她长得花般容貌,月般姿态,若是自己见过,合该马上想起才是。
可眼下,确是如何都想不起。
那女子不卑不亢的笑了笑,福了福身子:“妾身本是有事来找王爷商量,没想到却唐突了贵客,失礼了。”
说
完,她规矩得行了个礼,走到陆霁远身边。
牧若离虽然是军武之人,却是将领之才,沙场作战直觉尤其重要,眼下他的直觉清楚的告诉他,此人很熟悉。
他眉间一动,拱手道:“敢问宁侧妃,可曾去过云州一带?”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那双澄澈清冷的双眼。
这样清冷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一颤,与小表妹太过相似了!
赵韵宁温柔的笑着,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位表兄此刻想什么,可她不能据实相告也无法相认。她虽与表兄常年之见寥寥几面,可血脉亲缘这东西,是斩不断的。
赵家满门抄斩后,这还是她见到的一个人亲人,如今牧若离这样看着她,恍惚中,她还以为回到从前了呢。
但恍惚毕竟只是错觉。
她扯出一个笑来:“回将军,我是扬州人氏,从未去过
云州一带。”
听了这话,牧若离身子一颤,方才胸腔中翻滚的惊喜渐渐退去,他还以为是老天赏赐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再见一见自己疼爱的小表妹。
陆霁远在一旁瞧着这两人,勾唇一笑:“不怪将军认错,自从宁侧妃入京以来,京中很多人都觉得她与赵家小姐有些相似,就连本王有时,都有些恍惚了。”
说着,他好奇地打量着赵韵宁,沉声道:“但本王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更不会脱胎换骨成为另一个人。”
赵韵宁听着这话,心中一动,陆霁远向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他此番会这么说,是不是在怀疑什么。遂笑道:“王爷所言甚是。妾身不过是扬州烟花巷里的姑娘,如何能与京城丞相府的小姐类比。”
“此言差矣,宁侧妃有宁侧妃的好,小表妹有小表妹的好,
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才是。”牧若离摆摆手,朗声道。
赵韵宁看着眼前这位久久未见的表兄,如今说话,却是比从前在京城时,更稳重了些。她道:“多谢将军开解,既然将军与王爷有要事相商,我便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王爷。”
说罢,又规规矩矩地向陆霁远行了礼,慢慢往门外走去。
牧若离看着她的声音,黯淡了神色,“王爷,你难道不觉得,小表妹与宁侧妃,相貌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却相似,这事实在太诡异了些。”。
陆霁远思忖片刻,笑道:“将军想多了,我们还是继续谈论一下宁岑之事吧。”
……
赵韵宁走出陆霁远的房,腿忽然一软,若非小桃眼疾手快的扶着,险些掉到地上。
闻言,赵韵宁的伸手抹了抹眼泪,勉强笑道:“无事,回去梳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