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说什么,我与我母后都不会接受你的,谁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知为何,她越是不卑不亢,陆愉仪就越气不过,若是她此刻口出妄言,分寸打乱,那才过瘾。
赵韵宁不慌不忙的对上她的眼神,“长公主殿下何须如此疾言厉色,太后娘娘都没说什么呢。”
“你闭嘴!母后在朝多年,各位阿谀奉承早已听到麻木,怎么会被你的几句好话给骗到!”陆愉仪瞪红了眼睛朗声道。
这个小妮子一向有很多花招,从前对着自己也不见有多客气,如今见了母后却着急讨好,可见心机深重,不得不防!
“哎!”赵韵宁幽怨深深叹气,眼中泛起点点泪珠,一幅我见忧怜状。
“臣妾不知,皇姐,你为何总对我如此苛刻?”
“你!你叫谁皇姐呢!”长公主尖着嗓子声音都高了八度,手指都快要直到赵韵宁的脸上去了。
赵韵宁轻轻将陆愉仪的手
指攥住,“楚王是长公主的弟弟,我是她的侧妃,按礼制这一声皇姐我是叫的的,刚刚太后娘娘不是说,今日是我们自家人,说体己话吗?”
她特意将自家人咬重音,眉毛微微挑起。
长公主气呼呼的将发抖的手指抽回去,她怎会不知自己不占理,可她就是气不爽,这个小妮子就是在演戏呢!
“够了。”坐在高位的太后,终于也忍不住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在殿中的赵韵宁:“既然你诚心诚意想向我学习,哀家正好要去皇家宗庙为周国祈福,你就随哀家一起去住些时日吧。”
将自己带在她身边,脱离楚王的掌控,神不知鬼不觉的取掉自己性命,再随便选个病死或者失足落水等由头便可交代,最后,就算陆霁远有心为她伸冤,也不敢公然与她叫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自己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此去虽然凶险重重,焉知最危险
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老太婆一定还有其他秘密,若是自己此去,说不定可以一探究竟。
“且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韵宁猛然回头,是陆霁远气宇轩昂的走进来。
他走到她身前,将她微微一挡,从容问道:“儿臣参加母后。”
“起来吧。”太后面色一动,不咸不淡道。
陆愉仪心中愤恨,怎么陆霁远今日来的这般及时。
“你来的正好,你这侧妃说了一大箩筐母后的好话,母后心情大悦,正要恩赏她伴驾去宗庙,为国祈福呢。人人都说楚王殿下胸有四海,为国为民,你应该会答应的吧。”
好家伙。
将社稷民生都扯上,这大概是陆愉仪今日最滴水不漏的发言了,她果然还是有点脑子的。
赵韵宁心中一动,她也想看看陆霁远会不会答应。
只见陆霁远淡淡一笑,然后好奇道:“皇姐与母后之间向来是母女之情比海深的,怎么
这次伴驾宗庙母后不叫皇姐陪同,而叫我的侧妃?”
“难道是母后初次见到我的侧妃,对她的疼爱之情,就超过了皇姐?”陆霁远有些迷惑道,“人人都说男子喜新厌旧,怎么母后作为女子也是如此?”
陆霁远这话看似玩笑一般,实则话里行间只有三个字——不同意。
陆愉仪彻底不知如何接嘴。
赵韵宁一听,马上察觉出陆霁远的意思。
他以太后和长公主二人的母女感情作为切入点,进行挑拨,虽然不会真的让她们离心,但也能长公主闭嘴一阵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
太后淡淡一笑道:“不过是见你这侧妃伶牙俐齿,活泼可爱,所以才想让她伴驾。人老了,就怕身边寂寞。民间的媳妇尚且要陪伴婆母,何况天家。你若是不愿,也不必将话说的刻薄,惹你皇姐伤心。”
轻轻一句话,便将陆霁远置于不孝的地步,太后这招实在高。
“母
后,若真是需要人陪,皇兄的后宫中多的是聪慧懂事的人儿,而儿臣的府中,只一位侧妃,你怕身边寂寞,儿臣也怕呀。”陆霁远挑起眉,这话听着是跟长辈在说笑,可他脸上去毫无说笑的意思。
“况且,我这侧妃柔弱,眼下刚刚大病初愈,我担心若是伴驾宗庙,车马劳顿再累病了,那可怎么办?知道的会说是本王侧妃身体娇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苛待儿媳呢,母后不知,在民间恶婆婆的名声可是不好听。”
赵韵宁听了这话,心中有些遭不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陆霁远,她假装站不住,往陆霁远身上一靠。
陆霁远也很懂配合的接住了她,低声道,“你可要小心些,若是来了朝缘宫一趟回去又病倒了,母后和皇姐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话看似说给赵韵宁听,实则是在说给殿中这对恶毒的母女听。
闻言,太后与长公主的脸色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