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也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细细听辨风中的细碎声响。
“不必了,人走了。”一秋神色一动,把剑插回鞘中。
云焕有些不敢相信,“走了?”
一秋点头。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论武功,功力他或许可以和一秋决一高下,可是对声音敏感程度,一秋在他之上,所以他此刻选择听她的。
回到王府后,一秋和云焕马上去见陆霁远。
房内,陆霁远正翻阅着公函,十分投入。坐在坐塌上的赵韵宁一身紫衫连云裙,脚步放着一大盆银丝炭火,许是冬日胃口不佳她身形有些消瘦,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怎么看也不像病重垂危的模样。
听到声响,赵韵宁放下手中的籍,看着两位笑道:“回来了。”
“十万两黄金,分不少。”云焕得意洋洋道,走到火盆旁边坐下。
一秋站了会
,也走过去坐下。
他们今日身上带着沉重的寒意和杀气,在火盆旁边坐会,渐渐也散去好些。
“此番我不便露面,多谢云兄和一秋了。”陆霁远开口致谢,勾唇一笑,眼神真诚,脸上露出的几分感激让他看起来沾染了些人间的气息,恍若谪仙,更是迷人。
“你我兄弟,没必要说这些。何况,去年在金陵你也帮了我很多,若是没有你,我……”云焕挥挥手大大咧咧的要将往事摊开,却听见陆霁远轻咳一声,他马上改口道:“今日银两既然已经拿回,弟妹病重的消息也传了好些时日了,久了恐怕要走露风声,你安排好怎么对付锦安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陆霁远放下手中厚厚的信沓。
“那这东风,该去哪里借呢?不然我们把锦安买凶杀人的证据抖露出去,由此揭开她的秘密
?”云焕拍手说道,眼中闪着希望,十分肯定自己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不可”。赵韵宁打断他道:“单凭十万两黄金,我们不能把罪证做铁。再说人证,你们二人皆是人证,可一秋与我常常在一处,云兄你和王爷的关系也并非密不透风,恐有做伪证的嫌疑。”顿了顿,又道:“再说,闹到陛下前面,长公主依然能够保住锦安,只要说是张悦与我的私怨,儿女情长的事情最难掰扯,到时恐怕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过去了。”
“她说得对,而且云焕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不该插手朝廷的事。”一秋说道,她一向极少说话的,开口就一针见血。
“那怎么办?”云焕刚刚压不住的嘴角此刻已经向下,又开始苦恼。
“锦安最大靠山长公主,我们若是能够让她们离心,自然好办。”赵韵宁微微一
笑,显然这个答案早已在她心中。
“如何离心?”云焕说道,“且不说我们不知锦安府中那比神秘款项的去处是什么,再说她们本来就是堂姐妹,又相交多年,锦安为陆愉仪做了不少事呢。”
来京城这么久,他也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京城局势。
赵韵宁不回应他,反而是看着陆霁远道:“王爷怎么看?那本账簿上可有线索。”
她知道,陆霁远从来都是一个胸中有乾坤的人,战场上风云瞬息万变他都能统揽全局,如今朝堂的刀枪暗箭,他也自然有主意。
对上她晶莹的双眼,陆霁远心中一动,面色平静道:“账簿上,锦安家挪用朝堂军资,我曾暗探去向,但并不明朗,但无论是去向何处,这笔银子数量不少,该获重罪了。”
“是寒族。”赵韵宁说道。
陆霁远眼神变了变,问道:“有何
证据?”
“没有。”赵韵宁无奈道。
虽然她此刻并没有证据,但这个猜想却不菲空穴来风,她心中坚定的认为,这些银子的流向一定是寒族。
明明永定郡主的手段和计谋皆不在锦安之下,而她的夫君远比张权更得君心。可为何这么多年,锦安在长公主那里永远比永定得脸,锦安是京城贵妇圈第一人,而永定只是一个陪着煽风点火的。
为什么?
就凭锦安替长公主明面上办的那些事,又或是她们年幼时的交情?
绝不可能,长公主绝不是如此顾念情谊之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锦安替长公主办了某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那件事极其凶险,若是一朝东窗事发,必定十死无生。
锦安是以自己愿意替长公主去死的决心,换取了这些年的荣华富贵。如此来看的话啊,这一切都有了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