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早早把芙蓉苑的东厢房北面收拾出来,作为临时的课堂。
屋内桌子依次排开,中间有一大块空地,最前面摆着一张大长桌子。
四人进屋后依次座在自己的位置,时嬷嬷端坐在上首,一侧墙根处站着四个丫鬟。
郑氏笑盈盈的说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
时嬷嬷开始上了,先说些宫里的常识,四人都聚精会神,态度端正,一丝不苟,可半个时辰后,开始有些小骚动。
要说规矩,秦家也是勋贵之家,秦太夫人和当今太厚私交又好,经常进宫陪着聊天。自然懂的比别人多。私下没少教四个丫头,当然除了秦清。
像秦湘,琴棋画都是请的天启有名的师傅教,郑氏唯恐不够,听闻还请了插花、女红、烹茶等师傅。
三房也不甘落后,为秦瑾兮也请了师傅,可经不住她摸鱼打诨,样样都是半吊子。欧阳氏也没办法,狠下心来,逼着秦瑾兮学写字。别的可以半吊子可这‘字’必须精通。理由是,不然待嫁人后让夫家笑话。
秦瑾菀自是没那个条件,赵姨娘暗自教些女红,又求了秦正宁些时日,才跟着秦瑾兮上课,好在用工,琴棋
画小有成就,却不敢显露出来。
至于秦清,自郑氏进门,就开始散养,后来去了医仙谷,所有的规矩都是老头子教的,自然和三人没法比。
即便如此,在时嬷嬷眼里,这些规矩和宫里的规矩比起来不值一提。就比如坐姿,才半个时辰就屁股上长刺,晃来晃去。她们那会就算是手上起着泡,头上流着血,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天也无丝不动。
时嬷嬷清了清嗓子,道:“按说女孩儿家的德行举止教养不过是虚礼,可大凡勋贵之家偏偏就喜欢,特别在宫里,稍有不慎得罪了那个贵人,娘娘,便是砍头的大事。自然,你做好了未必有人夸,做错了却不免被人笑话。”
“四位小姐都是秦府的金枝,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其中的紧要自是明白。我便不多说,今日先教走路。四位小姐瞧着。”
说着一个丫鬟出列,站在中央,开始一板一眼的示范。
时嬷嬷是不是说说上两句。
秦清脑袋嗡嗡作响,这可真是要命了。不学,这是安身立命的事。学,太难啦,比现在礼仪小姐的规格还高。
忽然觉得嫁给病秧子也不好,日后进宫拜见皇上
皇后,总要规矩些,要不然给秦家丢脸是小,丢了病秧子的脸才是大。
“大小姐。”
一声凛冽声响起,秦清一机灵,才发现大家都看着她,忙起身。
时嬷嬷面色不悦:“刚才的动作你做一遍。”
秦清蹙眉,瞟了一眼秦湘,见其眸底布满喜色,心底暗哼一声。提裙起身,腰背挺直,目视前方,双手叠与腰间,眼眸低垂微屈膝:“嬷嬷安。”
礼仪问安一气呵成,端庄大气,不卑不亢,俨然一副王妃的气派,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让见多识广的时嬷嬷都为之一震。
本以为秦清在打诨,想着来时太子妃的‘提醒’,本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却让其有些意外。
时嬷嬷到底见过世面,面色如常,转向剩余三人:“大小姐做的可有错处?”
秦湘咬着唇,眸子里露出疑色。秦瑾菀目子发亮,没想到大姐姐做的这么好。
时嬷嬷见三人不语,抬手,秦清屈膝回到自己的位子,秦湘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