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那些本又有什么用,是可以帮她种地,还是可以帮她做饭?
他们叫她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把心思想野了,回头村里那些老实憨厚肯干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会想娶一个心思野了的女人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人掏了出来,然后又一块一块地掰开撕碎,再捏得稀巴烂,痛不欲生。
然而,日子还是得继续过,此后,苏招娣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每天如同机器人一般,重复着枯燥而忙碌的劳作,但她渐渐的,已经不再在天黑之前忙着将手里的事情做完,赶到孟桔家里去,听她说里的故事,看着姐友弟恭的刺眼画面了。
而孟桔在每天这样紧张繁忙而又充实的日子里,也渐渐忽略了对儿时最亲密的小姐妹的关心。
四年的时间飞速的过去。
这一年,两个小姐妹都是16岁,正是花季的年龄。
孟桔的弟弟因为和同学打架,两个人双双从二楼的楼梯滚了下来。
她的弟弟摔断了腿,而对方则是摔断了胳膊。双
方家长僵持不下,都说错在对方,最后还是村长出面调解了两家的争端,各打50大板——各自负责自家孩子的治疗,不得向对方寻衅滋事。
这一下,孟家可是花了不少的钱,毕竟是全家人的命根子啊,总不能一辈子做个瘸子吧?
这治个腿,几乎把家里的老底都掏空了,这对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但即便是在这个连吃饭都要紧紧巴巴的时刻,孟桔的奶奶还不忘了把家里的鸡鸭都宰了,给孙子炖汤补身体。
就这样,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彼时,大伯父一家已经搬出去另立门户了,他们自己家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并没有多余的钱粮来接济他们。
孟桔的父亲是家里的当家人,看着老娘和儿子都跟着他受苦,悲从中来,每天从地里回来就坐在门口唉声叹气,一家人都整日愁眉不展。
这天,孟桔的母亲喜气洋洋地从村西回来,还带了一把糖,和一个所谓的“好消息”——苏招弟要结婚了!
对方虽然是一个快要0岁的鳏夫,且还带着一个跟苏招弟差不多大小的儿子,但对方出手阔绰啊!一下子便给了五万块钱的彩礼。
因此,不管苏招弟是下跪哀求也好,撒泼打滚也好,苏家父母都欣喜地应下了这门亲事,好日子就在九月——两个月后。
“这算什么好消息嘛?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五万块钱又不是给你的。”
孟桔的父亲没有好气地白了孟母一眼。
“哎呦,你傻不傻?咱们家闺女今年也16岁了!”
孟母难得的在说到孟桔时没有用“死丫头”、“赔钱货”这样的称呼,而是说了“闺女”,并向孟父挑眉,做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而孟父真的就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咱家也可以给闺女招个亲了?”
“对啊!你看,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了,也没亏待过她,还给她上学念。这女大不中留,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再多养几年在家,还要吃白食,趁年轻早早嫁了,多收些彩礼贴补家用,也好度过家里现在这个难关不是?”
夫妻二人相视笑了,眼里都闪着亮晶晶的、叫做“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