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假,但”
男人坐在一边,思考在他眼中摊开,看起来像在细细品味这四个字。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赋异禀,即便小玄阳年还未满五岁,但他知道就算此刻让他习武也未尝不可。
“你身体流淌的是祖龙的血脉。现在天下局势风云变幻,你心中存在的,不应只是家国。”
“不只是家国?”
小玄阳的眼光中第一次透露出疑惑,因为自始至终家里长辈教育他们的都是为国奉献,心中不只是家国,那还能是何物呢?
“没错。”
男人沉吟片刻,随后神情肯定地说道:
“你应该守护的,是整个世界!”
呵呵,整个世界。
连眼前之人都无法保护,还妄谈守护世界。
龙裔的血脉,可真是没用啊。
“玄先生!玄先生!”
世界再度明朗,玄阳揉着涨得发昏的脑袋勉强支棱起身子,一触温暖立刻搭上了他。
映入眼帘的是面露焦急的薇诺依,她碧蓝如海的眸子中潋滟着担忧的水色。而旁边则是守候在旁的湛翎与伊甸莉雅。
入耳的是大作的警笛,周围已基本见不到人影,有的只是破碎的建筑残骸。
“你没事吧,刚刚你离爆炸这么近”
一团明亮的光晕在洁白的手心不停凝聚着,汗珠也不知不觉滑落薇诺依的额头。很显然,她在尽全力为自己的队长治疗。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玄阳露出个勉强的惨笑,他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身子——上面有很多破损与凝固的血迹,但伤口都基本已结痂。只是刚刚爆炸的冲击波还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队长没事吧?嗯?”
湛翎闻讯扭头看来,可她只看到玄阳摇晃着身子站起,跌跌撞撞向前迈出步子,一边则是想搀又止步的薇诺依。
“”
玄阳的瞳孔不断颤动着,其中蓄满不可置信。
他伸出血痕几道的颤抖的手,缓缓拾起碎砖破瓦轰然倒塌的建筑层前,那个沾满血迹,断裂半截的吊坠。
“队长他这是怎么了?”
湛翎她还从来没见过自信沉稳的玄阳这般模样,心中有些担忧与好奇地附耳向身边的伙伴低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薇诺依心中的深忧显然更甚,手不自觉抓皱衣服。但她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弥漫的——环绕在玄阳周身的悔恨与悲伤。
“”
只有当时在现场的伊甸莉雅知道来龙去脉。她的柳叶眉蹙起,收起武器,小心地来到玄阳身边。
那个支离破碎血迹斑斑的挂件此刻静静躺在玄阳手心,他微微闭上双眼,过往的话语与注视,伴着彻骨铭心的苦楚涌入脑海。
【你要是觉得害怕,那就抓紧它,这样的话,我就会在你身边。但你要听妈妈和这位叔叔的话噢。你要是表现好了,我还会来看你的】
他又想起小女孩天真的笑靥,又想起之前他与小女孩的约定千思万绪,最终只剩下一声无力的悲唤。
“我来了,孩子。但我要说声抱歉”
玄阳轻轻抚摸着将那半截挂件上的纹路,接着将它贴近胸膛,悲痛的泪不经意落下。
“对不起我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