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娘和洪森在医院看望伤者后,又在于伟的陪同下匆匆回到了城东幸福乐园。为何要如此匆匆地回去?是缘由于伟向洪森反映的一件事:金胖子在材料釆购时有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现象。
洪森预判,金胖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假冒伪劣材料运出城东幸福乐园,而且就在今天,最有可能就在洪森离开城东幸福乐园那段时间。
果如洪森预判,当洪森的车子刚回到城东幸福乐园大门口时,一辆大型集装箱车正从幸福乐园内缓缓驶出,从车的行驶速度和稳定度来看,车上运载的东西应该是重物。
于伟先下了车,站在大门中间示意集装箱车停车。集装箱车在将要接近于伟身体时被迫停下,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于伟转身走到车侧方时,集装箱车突然加大油门,向前飞驶而去。
洪森急忙叫于伟上车,又问吕大娘要不要追?
吕大娘毫不迟疑回答:“追呀,干嘛不追,追上了事故原因就水落石出了。”
洪森牙关一咬,豁出去了,启动车,猛踩油门,本田轿车一晃眼成了本田飞机,留下一抹烟后飞驰而去。可是追了一段路,连集装箱车的影子也没看到。
吕大娘提醒道:“会不会拐入了乡道,压根就没上国道?”
洪森猛拍了一下方向盘:“上当了。”
于伟安慰他:“上当有上当的好处,也许你今天注定歪打正着。”
洪森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照直说。”
于伟说:“集装箱车走乡道只有一条道,县城至金华镇再至邻省的赤峰镇。前面有一条刚硬化的村道也直通金华镇,我们沿这条路走也许能赶在集装箱车前面赶到金华镇,然后在金华镇成功拦截它。”
洪森疑问:“有几层把握?”
于伟一笑置之,说不出有多少把握。
吕大娘的口气倒很坚定:“不要犹豫,怎么想的就怎么去行动,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那就赌一回,看看运气如何?”洪森说着踩下了油门,车子由国道驶入了乡道,一路狂奔而去。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金华镇。那天恰逢圩日,街上赶集的人不是很多,但各种商贩把出售的商品都摆在了大街上占据了街的大部分,使得街道变得拥挤不堪,作为车辆要进入街道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也可以说根本不可能。所以吕大娘又大胆提出自己的想法,说集装箱车应该还未进入金华镇,只要在入镇的路口守株待兔,兔子肯定能逮着。对吕大娘的话,洪森和于伟都是言听计从的。到了入镇路口,洪森把车子停在一民房前,三人就坐车上,密切关注进镇车辆。
大约半小时后,果然一辆集装箱车颠簸而来,于伟肯定就是这辆车,吕大娘也肯定,洪森问要不要开车拦截?于伟说由他下车拦截便可,吕大娘不同意,说太冒险,洪森也不同意,提出报警。吕大娘说先跟踪再伺机报警。洪森夸赞,好主意,这样既能保自身安全,又能查明集装箱车的真实情况。于伟把洪森从驾驶位上换了下来,洪森和吕大娘并排坐在小车后座,密切注视集装箱车。这时,集装厢车已经从小车前方公路上驶了过去,洪森轻声说道,跟上。吕大娘也提醒说,注意保持车距,别让对方发现有人跟踪。于伟非常自信地说,放心,干地下工作我还是合格的。
二十分钟后,集装箱车拐入了一条岔路,这岔路很窄,车走在上面有三分之一在路边外。路是通向金华镇李地村的,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村落,是金华镇也是土城县最偏远的村落,直接通往邻省,不过于伟此前走过此路,知道此路集装箱车走不了,要出省估计不会。于伟断定集装箱车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李地村。怎么办?三人在车内商量,最后一致认为,报警,请求警察协助。于伟拔通了金华镇派出所的电话,十分钟不到,郑所长率民警赶到,吕大娘、洪森、于伟登上警车直奔李地村。
李地村地形结构十分独特,周围高山环绕,中间是一个小盆地,房屋依山而建,房前是一条沙石环村路。警车一进村,就发现停在李家祠堂门前大坪里的集装箱车,有三四个人正往祠堂里搬运东西。怎么办?郑所长说,去看看他们搬的是什么东西。
警车直接开到了集装箱车旁边,郑所长和同行的警察下了车,搬运东西的人都停了下来,木纳地看着警察们。
郑所长问:“你们搬的是什么东西?”
一人答道:“附近村民新建房材料,我们先运送过来,暂时寄放在这祠堂里。”
声音很熟,吕大娘、洪森、于伟一听就知道是金胖子。不说都知道,这些材料肯定是从城东幸福乐园工地运出来的不合格材料。
洪森颐指气使:“果然是这家伙坏的事。”他气愤地要下车,被吕大娘拽住衣袖制止住了。
“听听金胖子后面会怎么说。”吕大娘压着嗓门说。
于是三人继续坐在车内,侧耳细听。外面郑所长以审讯的口气和金胖子说开了。
“装的是哪类建材?”
“门。”
“外门还是内门?”
“都有。”
“能不拆开看看?”
“可以。”
金胖子示意另外两个搬运的工人拆开了一个包装箱,果真是门。郑所长用手指敲了敲,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移目另一个未拆卸的包箱,示意随行警察打开包箱检查。这下金胖子有点紧张了,忙伸手制止,并说材料拆了包装村民就不要了。
郑所长说:“你放心,村民不要,你拉派出所去,派出所正新建办公楼需购买材料。”
金胖子说:“不行啊,这是村民急需用的建材,给派出所了,违约,我就亏大了。”
郑所长说:“没事,你先给派出所,哪个村民敢找你要违约金,你叫他找派出所要。”
金胖子脸色犯白,脸上挤出两团笑:“不行,我是生意人,诚信两字值千金,我丢不起。”
郑所长立马拉下脸来,严厉地说:“诚信,说得好,但我得看看你做得如何?打开包箱。”
于是随行警察强行拆开了包装葙。箱内哪是什么门,全是支离破碎看上去已经用过的铝合金窗框窗页。
郑所长疑问:“你不说门吗?怎么是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