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啊。”
云氏毫不掩饰自己的那股子嫌弃劲，半托着腮看穆灵悦：“悦儿不觉得膈应？”
穆灵悦微怔，而后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不管云氏对她再好。
她也不打算在云氏的面前说穆远的坏话。
元国向来注重孝道，谁又敢在外面议论生身父母的好坏。
云氏见穆灵悦不答，也不追问，只是长叹一声。
“算了，兴致都被这家伙搞没了。”
她看着穆灵悦，问道：“悦儿还想在这用膳吗？”
穆灵悦不清楚云氏到底想做什么，犹豫片刻，这才小声答应。
“倒是也没什么胃口……”
“好。”云氏突地站了起来，走到旁侧敲敲房门，很快便有人涌进来，将她们在路上采买的小玩意打包起来。
她揽住穆灵悦，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去看看戏，再听听曲儿，把那些无聊的事情甩在一边，好好休息一番。”
穆灵悦算是回过味来。
云氏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要哄得她开心。
她有些无所适从，更多的则是术说不上来的难受感。
“还是先回府吧。”穆灵悦本能地逃避着心底涌出来的难受，半是真切半是疲累地说道：“夫君身上还有伤，我放心不下，也该是时候回去给夫君换药了。”
她垂眸，没看云氏的眼睛。
眼里和胃里都在翻滚着液体，堵在她的嗓子里面。
云氏不过只是和她相处几日，对她却算得上赤诚两字。
但是穆远呢？
前世的时候，她在林家吃了不少的苦头，穆远从来没有过问自己半点。
哪怕她可以装作穆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后来呢？
她为了林知松的前途，一路求到了穆远跟前，一次又一次地请求穆远出手。
但结果就是穆远看不上林家，更不在乎她过得如何，只觉得有这样的穷苦亲人便是丢脸，不仅拉不下脸面帮扶林家，也不愿意帮助她一二。
最后只能是自己，厚着脸皮，不知道打点了多少银子出去，才勉强将林知松扶上仕途。
若穆远当真只是看不上林家，连带着看不上嫁到林家的女儿也就算了。
但这一世呢？
穆灵音只是遭逢了个开始，丢了些脸面而已。
穆远就不分青红皂白，从大庭广众之下叫她过去，责问她逼迫她，连那么一两点的委屈都不肯叫穆灵音吃，一味让她这个数嫁作他人妇的女儿，去收拾穆灵音的婆母。
简直滑稽。
尽管她心里早就没了对穆远期待。
可而今被云氏这般好言相待，却叫她心里面莫名冒出好些酸楚和委屈。
正在穆灵悦思绪纷乱之时，背后突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
“你说说看你，老是憋着干什么。”
云氏叹着气，语气满是无奈。
自从和穆灵悦接触以来，她就不明白，像是穆灵悦这样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沉重的心思。